張學良刺殺楊宇庭和常蔭槐的故事

1929年1月初,張學良面臨著艱難抉擇,他不知是否該除掉奉系洋派勢力的領頭人楊宇霆,以此來穩固自己的地位。糾結之際,張學良選擇瞭“聽天由命”。他拿出一枚銀元連擲6次,想要下定決心,可最終的投擲結果卻讓他冷汗直流,乃至於癱坐在瞭椅子上,晚年回想起來時還時常驚懼。甚至還表示,“殺楊宇霆前我從不迷信,但殺他後我不得不信”。

“擲銀元”殺人的背後,究竟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楊宇霆之死,到底是“有心安排”,還是“天意難違”?這位頗受張作霖信任的“老臣”,為什麼會被張學良槍斃呢?起身微末的“桀驁”才子要想瞭解“拋銀元殺人案”的內幕,咱們得先來聊聊當事人,也就是從奉天法庫山溝村裡走出來的那個“桀驁才子”——楊宇霆。說他桀驁,那是一點不誇張,有一段時間他專門負責給張作霖處理公文,除瞭軍事之外,在東北人事、經濟以及外交等方面,他是“一手抓”。也正是在這種背景下,有一次他在和張作霖匯報的時候,張作霖隨口罵瞭一句,結果楊宇霆竟當即翻臉。

並起身大聲質問張作霖罵的是誰,眼看楊宇霆生氣,張作霖連忙表示自己這隻是口頭語,並無罵人之意,這才把這件事帶瞭過去。不過這還不算什麼,他還當著張作霖的面挪用公費,事後非但不改,反而還“高冷”的獨居傢中,等待張作霖“低頭”。

那時候,北洋政府給奉軍發瞭軍費,結果在轉手的過程中,楊宇霆以及他的好朋友徐樹錚從中扣留瞭370萬,用以建立他們的私軍.張作霖為人精明,很快就發現瞭這裡面的問題,他強忍著怒氣把楊宇霆叫過來“對證”瞭一番,眼見楊宇霆無話可說,直接將他攆出瞭奉軍。隻不過楊宇霆雖然桀驁,但也的確是才華橫溢.

他幫助張作霖工作期間,工作成果使得張作霖甚為滿意,反倒是他走瞭之後,張作霖接連換瞭幾個參謀,卻都用著“不順手”。

以至於當張作霖得知楊宇霆被自己“攆走”,便一直沒有投靠其他軍閥後,很快又派人將他請瞭回來。不僅信任依舊,而且還讓他擔任兵工廠廠長和軍事參議,可以說是仁至義盡。至於楊宇霆,他也的確用行動作出瞭回報。這次回歸後,他不僅幫張作霖建立瞭東北海軍、修起瞭戰備公路、制定瞭田賦制度。而且還督辦瞭沈陽兵工廠,使得奉軍實力大大增強,對東三省的統治愈發穩固。不僅如此,在張作霖的示意下,楊宇霆還“扮”起瞭惡人,幫助張作霖應對那些昔日一同打天下、如今卻已尾大不掉的“兄弟們”。可以說楊宇霆和張作霖的配合是非常“默契”的,張作霖在世的時候,楊宇霆也一直被他當做“左膀右臂”,委以重任。

然而,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張作霖還活著。等到1928年張作霖在皇姑屯車站遭日本人暗算身亡,張學良開始掌管東北政局之後,楊宇霆的位置就逐漸“尷尬”起來瞭。因為少帥張學良,非但不欣賞楊宇霆,反而還與他早有“嫌隙”。張學良楊宇霆的嫌隙張學良之所以會如此,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到瞭他的老師“郭松齡”的影響。1919年張作霖重建東三省陸軍講武堂,郭松齡被調到講武堂,被張作霖認瞭出來,讓郭松齡成為瞭該軍校的老師。當時,張學良也在講武堂學習,為第一期炮兵科學員。

郭松齡深厚的軍事造詣讓張學良欽佩不已,即便在晚年時期,張學良也仍然表示,“我最敬重郭松齡,我前半生的事業完全靠他”。可見張學良對郭松齡的推崇。而在張學良的幫助下郭松齡從普通的團長做到副軍長的位置上,並成為瞭“保定軍校派系”的代表人之一。雖然郭松齡與楊宇霆一樣,都屬於奉軍中的“新派”,但是這兩者也有所不同。前者是保定軍校派系,俗稱“土派”,而後者則是日本陸軍士官派系,俗稱“洋派”。這兩個派系間的鬥爭也是非常激烈的,至於郭松齡和楊宇霆,則是針尖對麥芒,幾次差點打起來。

在第二次直奉大戰的時候,楊宇霆帶領的第一兵團勢如破竹,一路打到瞭九門口。可是張學良與郭松齡所率領的第三軍團,卻被卡在山海關,不得寸進,當時雙方商量後決定合兵一處,先集中力量進攻九門口的地區。可誰也沒想到,洋派軍官們使瞭壞,故意把郭松齡的軍團調到瞭前線當炮灰,甚至還把郭松齡手下的軍官都給換瞭。氣的郭松齡仗都不打瞭,直接帶領著自己的部隊退出瞭戰鬥。雖然這件事最終以張學良和郭松齡的“抱頭而泣、達成一致”而告終,奉軍也順利取得瞭第二次直奉大戰的勝利,但是郭松齡很明顯是心中紮瞭刺。以至於後來奉軍收編直軍的時候,原本張作霖都說好瞭將其中1萬人分給“土派”,2萬人分給“洋派”。

結果郭松嶺直接違抗軍令,把這三萬人整編成瞭三個師,全部拿到瞭“土派”的麾下。張作霖本該治罪,但是他想著郭松齡這麼做,也算是擴充瞭自己兒子的實力,於是就沒有計較。隻是在接下來“論功行賞”的時候給予瞭“洋派”一定補償,結果這件事裡土派、洋派都不滿意,雙方矛盾愈發激烈。

至於張學良,包括郭松齡在內的諸多保定派系成員,都是直接服從於他的領導的,因此他對楊宇霆等人自然沒什麼好感。恰好楊宇霆等人又是瞧不起張學良的,甚至還發表過一些不尊重的言論。於是隨著“新派”內部鬥爭的愈發激烈,張學良對楊宇霆的觀感越來越差,憎惡逐漸凝聚,並且這一切還都在張作霖去世後爆發瞭。

爭霸結束,漸起殺心張作霖能在東北“發傢”,靠的正是一副混不吝的態度,誰的好處他都敢要,就連日軍方面也是如此。不過送錢容易,想讓他辦事則是千難萬難,他拿瞭日軍的好處後,非但不幫日軍做事,還遏制瞭日軍對東北的滲入。於是日軍最終在他所坐列車的必經之處,埋下瞭炸藥。1928年6月4日,張作霖在皇姑屯被砸傷,雖被送回瞭沈陽官邸,但是由於傷勢過重,所以不久後就不治身亡瞭。由於事情發生得比較突兀,所以張作霖在去世前根本沒有機會對奉軍進行妥善的安排。雖然明眼人都知道,張作霖是有意讓兒子張學良接管的,可是奉軍中的另外兩股勢力,卻沒這麼容易答應。 這兩股中的其中一股,就是我們前面所提到的“日本陸軍士官派系”,至於另一股,則是和整個新派對立的“舊派”。這裡面的成分就要復雜得多瞭,有張作霖昔日一同打天下的“老兄弟”,還有張作霖籠絡過來的一些土匪軍閥。這些人能服張作霖,卻不服張學良,其中張作相就是典型。一個軍隊、三個派系,這樣肯定是不成事兒的,於是奉軍中的元老們,很快就在三個派系中做出瞭選擇,他們選擇瞭張學良那一派。其實這也不難理解,畢竟“舊派”已經過後於時代,無論是在與日本方面的交涉,還是在於國民黨方面的接軌上,都力不從心。“洋派”看似沒這個問題,可是這個派系中有很多人都是與日本方面關系密切的,日本人炸死瞭張作霖,奉系元老們怎麼可能讓“洋派”上位?

再者說瞭,當時大傢都能看得出來,蔣介石與國民黨勢大,與其對抗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而楊宇霆又是典型的“抗蔣分子”。這對奉系接下來融入國民黨是大大不利的,因此就更不可能讓他上位瞭。可楊宇霆雖然在派系鬥爭中失敗瞭,但他並不甘心在張學良的手下做事。於是平日裡面對張學良時他非常倨傲,甚至多次在私下裡直言,張學良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這讓張學良非常惱火。不過張學良當時雖然年輕,僅有27歲,但氣度到底也是有的,並沒有因為這些事情就準備“痛下殺手”。

可接下來楊宇霆的操作就有些離譜瞭,他居然試圖聯合常蔭槐架空張學良,這讓張學良忍無可忍,最終動瞭殺心。

連擲銀元,怒殺楊常根據張學良後來接受采訪時所說,當時他對楊宇霆雖然有瞭殺心,但是內心中也是非常糾結,遲遲都沒能下決定。於是他從盒子裡抽出瞭一枚銀元,告訴自己,如果被擲起的銀元落下後是正面,那就殺掉楊宇霆,如果是反面,那就另尋辦法。可令張學良沒想到的是,他連擲三次,銀元落地時都是正面的。此時他心中糾結更甚,於是他又再次拿起瞭銀元,準備再擲三次。隻不過這一次他告訴自己,如果銀元落地後是反面,那就殺掉楊宇霆,如果是正面,那就放過他。前兩次銀元落地後,直接就露出瞭一個反面,而最後一次,張學良自己甚至都不敢看,是把自己的夫人於鳳至叫過來看結果的。

於鳳至看著看著,眼淚就流瞭下來,張學良見此也明白這第六次的結果瞭。果然,落地銀元乃是反面朝上,連擲六次都是這種結果,張學良不疑有他,心中也算是松瞭口氣。有瞭決定之後,張學良反而果斷瞭不少,他直接把電話打給瞭當時的沈陽警務處長高紀毅,讓他帶人把楊、常二人殺掉。當時他是這麼說的,“這二人欺我太甚,我給你命令,立即將他二人處死”。沈陽警務處很快就針對這次行動部署瞭計劃,當時楊宇霆、常蔭槐二人回傢吃飯瞭,晚上7點左右他們才回來。張學良的副官直接把他們帶到瞭一個叫做“老虎廳”的地方,與張學良見瞭一面。當時張學良問二人渴不渴,讓副官去切個西瓜,可副官卻說西瓜在樓上的房間冰箱裡,當時夫人應該洗澡,副官不敢上去。

就這樣,在楊宇霆、常蔭槐二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張學良就借著拿瓜的由頭離開瞭擺有兩具老虎標本的“老虎廳”。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瞭,高紀毅和譚海帶著六名衛兵走瞭進來,大聲地對楊宇霆、常蔭槐說道,“奉長官命令,你們兩阻撓國傢統一,著將二位處死,即刻執行。”就這樣,楊常二人在驚懼交加之下,直接血濺當場,被衛兵打死,緊接著衛兵又用地毯裹住身體,把他們抬到瞭門外。

當張作相、王樹翰以及孫傳芳等人趕到的時候,楊常二人的屍體都涼瞭,這些軍政大佬雖然心中機會不滿,但也沒辦法,隻能皺著眉接受這一現實。

甭看孫傳芳表現得也很鎮定,其實眼見張學良如此殺伐果斷,他的內心比誰都怕,第2天一大早他就坐火車跑到大連去瞭,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像孫傳芳一樣的人,其實也還有不少,可以說張學良令人槍殺楊常二人的舉動,令很多張作霖舊部都感到心寒。不過不管怎麼說,憑借這番殺伐果斷,張學良逐漸坐穩瞭自己的位置。接下來的“東北易幟”,之所以能夠順利推行,和這件事也不無關系。雖然這些內容都是由張學良口述出來的,但是在這件事上張學良沒有說謊的必要,所以在決定槍殺楊常二人之前,或許張學良是真的擲瞭銀元。另外,根據張學良在被囚禁期間,那些接觸過他的人講,在張學良隨身攜帶的箱子裡,的確有一塊銀元。

這塊銀元也陪伴瞭張學良漫長歲月,明顯有特殊意義,這也為“擲銀元殺人”提供瞭佐證。其實,對於殺掉楊常二人,張學良後來是比較後悔的,晚年的張學良追憶“楊常事件”時,還曾說過“我錯不該殺楊宇霆、常蔭槐!”隻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正如張學良當年采取不抵抗政策一樣,即便晚年後悔也於事無補瞭。

以下是采訪晚年張學良時,張學良說的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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