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911事件中,世貿中心雙子塔的救援難點

震驚世界的911事件已經過去21年多的時間瞭。在這次事件中,最受世人關註的就是紐約世貿中心雙子塔,遇難人數達到瞭2753人,而且參與救援的消防、醫護、警察也付出瞭慘重的犧牲【消防員341人、醫護人員10人(其中2人屬於消防局所以有的資料把犧牲消防員人數統計為343人)、警察57人】。

關於世貿中心的救援,網上討論的很多,但是鮮有討論救援難點的文章,就算有,也不是很全面。本人長期關註消防救援以及911事件,在這裡試圖通過有限的資料和淺薄的學識,盡可能歸納並總結911事件中,世貿中心雙子塔的救援難點,供大傢參考及討論。

由於本人非專業人士且所查資料有限,所以本文章僅作參考,不代表權威觀點。如有不全面或者錯誤的地方,還請大傢多多包涵並指出,實在萬分感激;本文章純手打而且沒有任何抄襲、剽竊的故意。

前言:世貿中心雙子塔(後面簡稱“雙子塔”)屬於“世界貿易中心”的一部分(二者不能畫等號),後者是位於紐約曼哈頓的一個建築群,其中的兩座塔式摩天大樓(後面簡稱“塔樓”)就是雙子塔,分別是一號樓(北樓或北塔)、二號樓(南樓或南塔)。兩座塔樓均為110層(另有6層地下室),高度為411米;每座塔樓俯視圖為正方形,邊長63.5米,實用面積46.6萬平方米。2001年9月11日上午8:46分,北樓遭到撞擊並於10:28分倒塌,歷時102分鐘;上午9:03分,南樓遭到撞擊並於9:59分倒塌,歷時56分鐘。

正文:救援難點——個人總結有指揮與調度、通信不暢、信息混亂、建築特點、救援困難、民眾自救六個方面(重要性沒有先後順序之分)

指揮與調度——首先現場消防指揮所被破壞、指揮層級被打亂:現場消防的指揮部有三個、指揮層級有兩層:上午8:46分北樓遭到撞擊後,最先發佈官方通告的是紐約消防局第一大隊大隊長約瑟夫.菲佛,菲佛第一個進入現場並在北樓大堂設立消防指揮所(之後有多個大隊長及副局長彼得.海登加入指揮),之後以紐約消防總局長彼得.甘奇為主的人員則在雙子塔旁邊200米處的西街設立總指揮所。上午9:03分南樓遭到撞擊後,以助理局長唐納德.伯恩斯為領導的指揮員進入南樓大堂設立消防指揮所。可以看出,西街的指揮所為首級指揮,北樓、南樓的指揮所為次級指揮。但是,南樓的倒塌摧毀瞭南樓的指揮所,西街、北樓的指揮所也因為人員的倉皇逃生而失去瞭指揮調度的功能,整個指揮層級被打亂,再加上通信不暢導致各指揮所不得不各自為戰,從而使指揮調度的效率大打折扣。隨後北樓的倒塌使現場的指揮與調度一度中斷,直到過瞭一個小時左右,現場才重新建立起瞭指揮層級。其次,部門之間尤其是消防和警察之間缺乏聯動機制:最典型的例子:警用直升機發現北樓異常時卻隻能通知到警察部門卻無法第一時間通知到消防部門,從而使北樓內的消防員無法在第一時間得以疏散。

通信不暢——由於技術裝備的原因,當時紐約消防局的無線電在雙子塔內的通信效果並不好(後來公佈的通話錄音中普遍存在雜音影響通信、通話時斷時續的問題;在紀錄片中也能看到很多指揮員徒勞的高舉無線電進行通話的場景),這就導致瞭指揮員和消防員之間以及各自內部之間溝通不暢,明顯影響瞭救援效率,以及後來北樓消防員的撤離(北樓內很多消防員自始至終也收不到菲佛隊長發佈的撤退命令,盡管菲佛隊長重復瞭多次);此外,通信不暢還導致北樓的消防指揮員無法得知南樓已經倒塌的消息,影響瞭消防指揮員對形勢的判斷。

信息混亂——由於信息量過大且缺乏篩選,不僅造成(調度的)電腦宕機,而且很多有用的信息被忽略瞭,而這些信息原本可以幫助更多的人逃生、讓消防救援效率更高。最典型的例子:南樓遭到撞擊後,A號樓梯依然暢通,撞擊區及以上的樓層中,大部分人是可以逃生的,然而自始至終這條消息也沒有被人們所知。

建築特點——出於抗震性能好、施工速度快、造價相對較低等方面的考慮,雙子塔采用瞭大量的鋼結構,但是鋼結構不耐高溫,而且撞擊後的燃燒物以航空燃油為主,燃燒溫度較高,鋼結構在本身因撞擊而遭受巨大破壞之餘,還要承受航空燃油火災造成的高溫,久而久之便會發生變形、融化,使得雙子塔倒塌的速度與規模,不僅史無前例,而且完全出乎人們的意料(當時現場消防指揮員所預測的最壞情況隻是建築局部倒塌,不影響整體結構。在此之後,超高層基本都采用鋼筋混凝土結構)。

救援困難——從之前的介紹中可以看出,雙子塔是典型的“大跨度、大空間”的超高層建築。撲救難度主要有以下幾點:一——火勢離地面過高。北樓撞擊區位於93~99層,南樓撞擊區位於77~84層,最低撞擊樓層離地面的高度也接近300米,而且由於技術的原因,致使當時所有的外攻手段諸如雲梯車、高噴車等均無濟於事,隻能通過內攻來控制火勢;二——高溫濃煙過於猛烈致使空中救援停滯不前,連索降也無法進行;三——缺乏快速登高手段。由於撞擊,致使雙子塔包含消防電梯在內的電梯系統幾乎癱瘓殆盡,為瞭救援,救援人員不得不背負數十公斤的救援設備,徒步攀登幾百上千級的臺階,而且中途不可避免會和疏散人員發生“對沖”,結果就是又耗時又耗力,雙子塔內撞擊區及以上樓層的被困群眾,絕大多數人直到大樓倒塌,也沒能等到救援人員的到來(北樓的電梯幾乎全部癱瘓,救援人員抵達的最高樓層沒有查到;南樓的電梯中,消防隊長奧利奧.帕爾默修復瞭一部電梯,可抵達40層,他和同事佈伽.諾蘭德抵達的最高樓層是78層);四——由於撞擊,北樓全部樓梯,南樓的大部分樓梯以及兩座塔樓內的各種管道被切斷:樓梯撞斷使被困人員逃生困難甚至無法逃生,同時也影響救援的進展、消防管道被撞斷使得撞擊區及以上樓層的內攻極其困難、電梯井被撞斷導致大量人員被困電梯、火勢沿著各種管道蔓延形成煙囪效應從而進一步加劇瞭火勢;五——過火面積過大,而且航空燃油燃燒產生高溫及大量有毒有害氣體,致使火場生存環境極其惡劣,火勢控制極其困難(當時現場消防指揮員很快便得出結論–無法撲滅大火,隻能優先救人)。個人認為,雙子塔的救援難度堪稱(超)高層建築火災救援的天花板。

民眾自救——不管是什麼類型的事故,尤其是在此類重特大型事故中,民眾自救永遠是不可或缺的一環。在雙子塔倒塌前,我們可以看到:有的人機械聽從調度員“原地等待救援”的命令(甚至很多撞擊區域以下樓層的人也是如此),不願意主動撤離;有的人消防知識技能淡薄,不懂得如何正確逃生。類似的事故中,我們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等到救援人員的到來,學會自救很重要。

以上是我個人對世貿中心雙子塔救援難點的看法,隨著知識的積累以及越來越多資料的查找,相信文章的內容會更加豐富和完善。感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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