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給你打電話

這篇大概是2018年9月左右我投稿給我們學院公眾號的一篇文章,還記得當年那篇是自己排版和配圖的,特別喜歡,而且還被學長學姐誇瞭,但現在文章已經太久遠瞭找不著瞭,配圖也丟瞭,偶然間翻到瞭當年的電子版,就隨意弄瞭一下,傳到知乎上瞭,以下正文


就是半年前[1]的事,我們傢的座機停瞭。為此我和爸媽爭論瞭好久,還是沒拗過他們。

停機那天心裡空落落的。

怎麼形容呢?就像山竹[2]來瞭,店鋪裡的窗戶沒關好,蓋著商品的塑料佈給吹得嘩啦嘩啦響。

當時我內心的bgm大概就是你能想到的一系列擬聲詞,此處不舉例瞭,以免有搞笑的嫌疑,畢竟那時是個憂傷臉。

我一直很愛打電話。

獨生子女,爸媽都有工作,小時候課少,經常我到傢瞭卻沒有一個人在。唯一的娛樂就是一個人偷偷看電視,再在爸媽回來之前把一切歸為原樣。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瞭一通電話,從此打開瞭新世界的大門。

“今晚數學作業第二題怎麼寫?”這是打給同桌的。

“周末出不出來玩?”這是打給好友的。

“爸爸我想吃鹵鴨你下班給我帶一隻回來唄”這是打給我爸的。

“媽媽我同學在樓下喊我出去玩我能不能晚上不在傢吃飯瞭~”

“不能。”

“好嘞!”

……

和同學之間一起交流問題時的恍然大悟,和密友談論有意思的事時的捧腹大笑以及後知後覺地收斂聲音,和爸媽總是在電話裡撒嬌要吃要喝要玩(然後被無情拒絕)……以及老師打電話來的死亡奪命call,我總是緊張坐在一旁等爸媽接完,然後……每次我爸媽都能想到新花樣對付我。

高中打電話的時間漸漸短瞭。學習越來越忙,每天隻能靠著下課那一時半會跟同學貧貧嘴,回傢就要忙著寫作業和刷題。就算任務全部完成,高三的我也不敢在爸媽的密切關註下和朋友肆無忌憚的煲電話粥瞭。好像有些東西就這麼淡瞭下去,但我內心一直還留著一份溫存,沒錯,就是這個詞,溫存。拿起電話的時候喜歡細細摩挲,緊貼著耳朵,也緊貼著我傾訴的話語。

為什麼我對座機有這種奇怪的感觸?

我想瞭好久,總覺得其他的九零後也不像我這樣,對一些過去的東西總是有很飽滿的感情。在這個高科技發達的時代,座機對於傢庭來說,可以稱為是淘汰品瞭吧。

現在到瞭大學,幾乎每個人都有手機瞭,但是我一直發自內心覺得,隻有座機號碼,才是屬於每個傢庭的聯系方式。以前每次給別人打電話,我總在想,會不會正好是他來接呢?或者是他的爸爸媽媽?我要問侯一聲叔叔阿姨,然後就能聽到他們在電話那頭呼喚著說你有朋友給你打電話啦。接下來就能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最後接過電話,“啪!”。我總是覺得拿到電話的那個聲音很悅耳,可能是因為它傳送過來的聲波裡,有我青澀的等待吧。

或開心,或緊張,都是屬於我的時光。每次接到電話,或是打給別人,都是一次值得紀念的經歷,可能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體驗,但每個人都有他自己在意的東西。

有的人在乎每次出遊的留影,看到照片仿佛就能再次感受到從山野林間生長出來的風;有的人在乎看過的書籍和電影,無論閱覽多少次,那些文字和畫面還是能像飛散的箭矢一般直擊心靈。

而我,最想留住的其實不是電話,而是我短暫的生命中那些美好的人和事。他們通過聲波,通過那些從稚嫩到成熟的交流和回憶,飽滿我的人生。我隻是對這個世界滿懷憧憬與希望,因此格外期待並珍惜每一次的遇見。

我們傢的座機沒瞭,但是故事還在繼續,我還在不斷遇見那些如彩虹般的人和事,也希望,每個你都能留住自己內心深處的“座機”。

今夜我想給你打電話,

你會接嗎?

參考

  1. ^這個時間大概在2018年年初
  2. ^當時有個臺風的名字叫山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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