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世錦賽是對斯諾克球員唯一的終極考驗?

為什麼世錦賽是斯諾克唯一的“大滿貫”,為什麼世錦賽冠軍是斯諾克世界最難取得的榮譽,又為什麼其他任何賽事都比不上它的地位?

(世錦賽冠軍獎杯)

聽聽戴斯蒙德·凱恩的解釋:“我們必須要記得:世錦賽每年隻有一屆。這和高爾夫不一樣,高爾夫、網球的大滿貫往往一個接著一個,但在斯諾克界,打完一項世錦賽你就必須再等一年。”

重要的是要認識到斯諾克世界錦標賽的文化和歷史意義。斯諾克世錦賽於1927年在伯明翰的坎金大廳舉行,自1977年起,世錦賽便進入謝菲爾德克魯斯堡劇院,並在此開啟瞭電視轉播的新時代。

世錦賽、大師賽和英錦賽被稱為斯諾克的“三大賽”,這其實是一個比較新的概念,在上世紀70年代、80年代和90年代的斯諾克流行詞字典裡,很難找到“三大賽”的存在。

(泰德·勞)

泰德·勞在解說評論席以低沉嚴肅的語調解說比賽,也讓這項運動成瞭社會藍領暫離柴米油鹽的平淡生活、暫時從妻子的嘮叨中抽身的庇護所。

進入21世紀,BB停辦瞭原來的大獎賽,理論上說,這項賽事本可能成為斯諾克的“第四大賽”。這個營銷策略聽起來很犀利,但你沒法在一夜之間改變一項賽事的歷史或給它強加上什麼意義。

就好比你沒法讓網球的印第安維爾斯大師賽突然就和溫網並肩瞭,也沒法讓高爾夫的球員錦標賽突然就和大師賽一個尊貴。

(吉米·懷特)

還有,球員在贏得“三大賽”冠軍時,隻有世錦賽冠軍得主這樣有恃無恐的人才會真正得到慰藉,像“旋風”吉米·懷特這樣的人隻會受到刺激:世錦賽六亞得主在贏得“三大賽”冠軍時必然覺得不甘心。

現任世界冠軍賈德·特魯姆普在去年世錦賽決賽前說:“隻要能奪冠,我願意用這賽季贏下的所有冠軍交換。以往我可能說不出這種話,但我到瞭這個年紀,想為自己、為傢人贏下那個冠軍,這將意味著一切。”

斯圖爾特·賓漢姆在2020年1月摘得大師賽冠軍,這是他在2015年奪得世錦賽冠軍後,贏下的第二個“三大賽”冠軍頭銜,仿佛遨遊在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斯圖爾特·賓漢姆贏得2015世錦賽冠軍)

五年前他在世錦賽實現瞭畢生目標,有種實現夢想第二天就能退休的架勢。接下來他是想再贏一個世錦賽冠軍,還是奪得英錦賽冠軍集齊“三大賽”全滿貫?

這道選擇題感覺像是在問一名球員:你想不想每一局球都打進15組紅加黑(通常沖擊147的必備條件)?

大師賽和英錦賽的歷史底蘊加一起肯定超過瞭世錦賽,就賽事本身而言,這兩項確實是盛大的賽事,但它們做不到的是像世錦賽那樣讓每年春天的謝菲爾德望眼欲穿。

和世錦賽相比,這兩項賽事的賽期更短、耗費的精力更少,甚至人們對冠軍的渴望程度也更低些,所以意義也就相應地減少。

(克魯斯堡劇院)

“這就是我們所有人都追求的,我們從小就看這項賽事,這裡就是巔峰。”1997年的世錦賽冠軍肯·達赫迪對凱恩說,“在高爾夫項目,你一年有四次沖擊大滿貫的機會,而斯諾克就更難瞭,因為每年隻有這麼一次機會,對斯諾克球員來說,世錦賽冠軍就像是蛋糕上唯一的那顆櫻桃。”

在斯諾克世錦賽打進半決賽,就算是直接坐鎮正賽首輪的世界前16球員,他也贏下36局球,要是奪冠,他還要打5個比賽日,再贏下35局。

如果是從資格賽打進正賽的球員,打進半決賽就需要贏下66局球,一天又一天,一個又一個階段,與其說世錦賽是一場斯諾克盛宴,倒不如說它是一場實實在在的考驗。

(丁俊暉在世錦賽)

也難怪,打世錦賽被形容為“穿著西裝革履受刑”,或許不是每個人都能享受其中,但這就是挑戰。

對於看客而言,這是一項令人神往的賽事:看著球員在等待球權時直面自己的靈魂,坐在那思考人生,與他為伴的就隻有滿腦子的計策和身旁的一杯水。

作為一項工作,斯諾克絕對不會讓你舒服。懷特在登上巔峰的過程中苦苦掙紮,而打進那顆球的線路不止一種。

(2017年,世錦賽迎來在克魯斯堡的40周年)

不管你是“磨王”還是“快槍手”,是夢想傢還是現實主義者,這項賽事都不專為你一個人設計,而是一場對技術和專註的最終考驗。

和其他賽事不同的是,大傢不會忘記誰贏瞭世錦賽冠軍,當然也不該忘。它的頂級地位已被鎖死,為瞭轉變營銷策略講故事的方式再怎麼變,不變的是:世錦賽是斯諾克永遠唯一的“大滿貫”。

(2020斯諾克世錦賽冠軍-羅尼·奧沙利文)

九十三年來,世錦賽從黑白到全彩,即便今年因新冠疫情閉門舉行,世錦賽也光芒不減。

從喬·戴維斯到史蒂夫·戴維斯,從“颶風”希金斯到“火箭”羅尼,它讓放蕩不羈的男子穿上整潔得體的襯衫馬甲,帶上一塊巧克,提著一支球桿,伴著他們童年時代的夢想,進入那張綠色臺呢鋪就的烏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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