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婚之前,跟陳最談過一場。
以我高調舔他開始,又以我當眾翻臉結束。
他被虐得大病兩年,從陽光大男孩變成陰鬱病嬌。
現在我離婚回來瞭。
他出院的第一天,我又對他表白。
【結婚嗎?】
他氣紅瞭眼,【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要一個離過婚的女人?】
後來他鬧瞭一晚上。
質問民政局為什麼晚上不開門。
1
我和陳最再次見面,是在盧曉的草坪婚禮上。
明明主角是兩位新人,可全京圈的少爺千金幾乎都在奉承他。
他人看起來比兩年前瘦瞭不少,臉色也有些蒼白。
但依然矜貴冷淡,好看得很突出。
許是我的視線太熾烈,陳最在人群中微微側過頭,眼神掃瞭過來。
那一瞬間,他平靜淡漠的眼神驟然掀起驚濤巨浪。
其他人順著他的目光轉頭,看到我,人群一片嘩然。
盧阿姨連忙走過來,親熱地拉起我的手,走向相反的方向。
【晚晚來啦?路上累不累?】
當年我翻臉甩瞭陳最的事鬧得太大,圈裡人都知道我是他的禁忌。
這會,原本圍在陳最身邊的人群也紛紛散開,三三倆倆抱成團。
原本的奉承也變成瞭小聲嘀咕。
【這女人還敢出現?太子爺的臉都被她按在地上摩擦瞭。】
【是啊,聽說太子爺病瞭兩年才走出來,這下好瞭……】
我詫異挑眉。
印象裡他挺健康啊。
嗯,各個方面都是。
陳最也聽到瞭,他冷著臉朝我走過來。
【林大小姐,沒帶你傢那位一起來?】
我沒搭理他,轉身就要走。
陳最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語氣嘲諷:
【不會是受不瞭你的脾氣,把你甩瞭吧?】
我被氣笑瞭:
【那就不牢陳大少爺操心瞭,男人這麼多,我換一個受得瞭我的就是瞭。】
陳最渾身一僵,自嘲地笑瞭笑。
【是啊,我怎麼忘瞭,你就是這麼隨便的女人。】
我拂開他的手,隨手拿起臺子上的飲料。✘ᒑ
【對咯,太子爺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陳最卻一把抽走瞭我手裡的杯子,憤恨地塞瞭另一杯給我。
我看瞭一眼桌上的飲料標簽,噗嗤笑瞭。
【難為太子爺還記得我對芒果過敏。】
【不過,太子爺對嫁為人婦的前任這麼上心,不太好吧?】我語氣促狹。
他一把將我拽進懷裡,咬牙切齒。
【林晚晚,耍我是不是很開心?】
我聳肩,一臉無辜,【陳少這是哪裡的話?】
下一秒,我湊到他的耳邊,勾唇道:
【是特別開心。】
呵,他憑什麼擺出一副被我渣瞭的受傷模樣?
明明渣的人是他!
2
我和陳最算是青梅竹馬。
小時候他是一呼百應的孩子王,我是他的跟屁蟲。
過傢傢的時候他當爸爸,我就一定要當媽媽。
大人喜歡調笑我們,說晚晚這麼小就知道給自己找個好老公。
可惜我們長大後,才發現豪門子女的婚姻由不得自己作主。
我20歲生日那天,得知自己有一門爺爺訂下的娃娃親,是周傢的二少爺。
我嚇得離傢出走。
後來盧曉給我出主意,讓我去追陳最。
一來,我們從小認識,有一定的感情基礎。
二來,陳最畢竟是太子爺,他的女人誰也不敢動。
我想瞭想,覺得有道理。
為瞭徹底杜絕和周傢的婚事,我把追求過程搞得很浮誇。
比如ktv聚會上盯著他唱情歌,生日宴上送出99999朵紅玫瑰,表白當天包下瞭江對岸一排大樓的燈墻。
陳最一臉嫌棄地問我哪裡學來這麼土的追求手段,但手很誠實地牽住瞭我。
從那之後,我又做回瞭陳最的跟屁蟲。
他依然是冷酷拽的太子爺,從來沒對我說過一次喜歡。
我倒也不在意,本來他就是我抵抗聯姻的擋箭牌。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麼假模假樣地耗下去。
直到聽見有人說,陳傢已經準備去我們傢提親。
我本來不信,直到我在陳最的車裡看到一個戒指盒。
那一刻,我想起小時候過傢傢,陳最給我編過一個草戒指。
十歲的他笨手笨腳地舉著草戒指問我:
【林晚晚,長大後要不要跟我結婚?】
十年後的我迎來瞭遲到的心動。
那份懵懂青澀的依戀破土而出。
我忽然覺得,隻要對方是陳最,結婚好像也沒那麼可怕。
我開始期待陳最的求婚,不僅收藏瞭無數條備婚攻略,還提前預約瞭高定設計師的檔期,讓她幫忙設計禮服。
終於有一天,陳最讓我把周六晚上的時間空出來,還特地叮囑我穿好看些。
我約瞭造型師,從頭到腳都精致地打理瞭一遍,一整天腦子都因過度亢奮而暈乎乎的。
可當我盛裝出席,在飯店門口和陳最碰頭時,他皺眉看瞭我一眼。
【怎麼化瞭這麼濃的妝?】
【今天秦瑤回國,我給她辦接風宴,你別奪人傢風頭。】
我的笑容霎時僵在臉上。
反應過來後,一股自作多情的羞恥感讓我渾身上下都不自在起來。
原來根本沒有什麼求婚,是他給別的女人長臉的飯局。
我低頭看著身上精致的小禮服。
感覺自己像個花枝招展的小醜。
3
【哦,那我去卸瞭。】
原本高昂的興致一掃而空。
我滿腹委屈沒處說,直接去瞭衛生間,打算把妝容擦淡。
回包廂時路過吸煙區,恰好聽到陳最的幾個朋友在聊天。
【哎,林晚晚和陳最是不是來真的啊?我聽我爸媽說陳傢準備提親瞭。】
先開口的是陳最的表哥,我聽到這話,原本沮喪的心情稍稍平復瞭一些。
也是,隻是今晚沒求婚而已,不代表之後沒有。
【林晚晚?跟她玩玩而已,誰不知道陳最有個白月光。】
【真的假的?】
【真的啊,他這麼多年沒女朋友就是一直在等人傢呢。不過林晚晚追得太猛瞭,他要是還不答應,也太不給林傢面子。】
說這話的人是陳最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兒,他們之間親近到沒有秘密。
我感覺腦子轟然炸開,呆在原地。
下一秒,陳最帶著一個身穿白裙,纖細柔弱的女生朝我走瞭過來。
【這位是秦瑤。】
陳最站在她身邊,和我對面。
此時此刻,他們好像才是一對。
他甚至沒有介紹我是誰。
我沒聽清他們後面說瞭什麼。
因為我在戒指盒裡,看到的那枚成色極佳的寶石戒指,赫然戴在秦瑤的中指上。
一切答案昭然若揭。
陳最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我求婚。
那些感動,期待,憧憬,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心嘩啦啦碎瞭一地,我拼命忍住翻湧的哭意,擠出笑容和她交談。
當天的晚宴上觥籌交錯,有人以為我和陳最好事將近,問我們進展到哪步瞭。
我笑意盈盈地站起身,用全場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
【玩玩而已,現在進展到分手瞭。】
眾人嘩然,陳最臉色大變,我懶得顧及,拿起包直接離席。
走出大門的那一刻,眼淚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
我林晚晚也許沒什麼優點,但愛得起,放得下。
和陳最鬧掰後,我再也沒瞭不聯姻的理由。
第二天就被傢裡人轉學送去國外和周凜一起讀書,畢業直接結婚。
這次回國除瞭參加盧曉婚禮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盧曉跟我說:陳最要結婚瞭。
4
兩年足以改變很多事,許多昔日好友都已經嫁人生子,圍在一起討論育兒經。
我聽著無聊,更插不進話,索性找瞭個位子坐下玩手機。
沒一會兒,一片陰影籠罩瞭我。
我抬頭一看,果然是陳最。
他看著我,眼神復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沖他甜甜一笑,問:【陳少還有什麼吩咐?】
他皺皺眉,又盯瞭我幾秒才緩緩開口:
【聽說你離婚瞭?】
我覺得稀奇:【太子爺現在還有打聽別人私生活的興趣瞭?】
【林、晚、晚。】他從後槽牙擠出三個字,好像下一秒就要吃瞭我。
我根本不吃他這套。
【還是說,陳少對我舊情難忘?聽說我離婚瞭,想和我再續前緣?】
我施施然站起身,逼得陳最退瞭一步。
【隻可惜,聽說陳少馬上要喜結良緣瞭,看來我是沒有這個福氣啊。】
他皺眉:【我跟誰喜結良緣?】
我挑瞭挑眉,難道是盧曉消息有誤?
我別開眼,強壓下心中那股不知名的雀躍。
伸手幫他撫平襯衫領子上的褶皺,語氣輕佻曖昧:
【既然沒有,那我二婚優先考慮你怎麼樣?】
【陳少這麼搶手,我可得快點下手,不如就今天去領證吧?】
陳最氣得眼圈發紅,努力克制自己的音量。
【你跟男人領證也這麼隨便?】
我放在他領口處的手緊瞭緊,正要放下,被他一把抓住。
【林晚晚,你是不是把我當傻x?】
【你要分手就分手,要結婚就結婚,看我被你耍得團團轉很好玩是吧?】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要一個離過婚的女人?!】
我被他吼得愣瞭愣,兩年不見,他脾氣暴躁瞭不少。
幾句話戳的我心尖上瑟瑟麻麻的疼。
我看著他自嘲地笑瞭笑,稍稍用力轉動手腕,掙脫他的桎梏。
【是,您是尊貴的太子爺,我算個什麼東西,還妄想能得到您的垂青。】
【您歇著,我先走瞭,省得在這礙您的眼。】
我扯瞭扯嘴角,抬起腳準備離開。
陳最胸前劇烈地起伏著,就在我擦身而過的時候,他一把抓住瞭我的胳膊,聲音咬牙切齒:
【你別想再耍我。】
【現在都六點半瞭,民政局早下班瞭!】
5
我覺得陳最瘋瞭。
婚禮後半場我都在躲著他。
一直到散場的時候,我避無可避,被他在出口處堵住。
他的面色陰晴不定,伸手拉開瞭副駕駛的門。
【上車。】
我看著他沒動,腦子裡評估著活著下車的概率。
【不敢?】
偏偏我這人最不禁激,白瞭他一眼,彎腰坐瞭進去。
車廂裡,一陣熟悉的檀香包圍瞭我。
那是我很久之前為他挑選的車載香薰。
看來這麼多年,他的喜好倒是沒變。
陳最一路上沒說話,我懶得慣著他,也沒出聲。
一直到周圍的景色越來越荒涼,我才發覺這根本不是回傢的路。
【要去哪兒?】
【回傢。】
【你放屁!我傢根本不在這個方向。】
【我什麼時候說回你傢瞭?】
我咬瞭咬牙,他果然是瘋瞭。
【陳最,你別逼我跳車。】
大概是知道我真能幹出來這種事,陳最找瞭個車位停下來。
兩個人都沒說話,車內一片安靜。
最後還是陳最先打破瞭沉默。
他聲音惡狠狠的:【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沒有。】
他手抓在方向盤上,青筋凸起:【你這邊跟我分手,那邊就嫁人,很有本事啊?】
我心想,也不知道是誰心裡想著白月光,表面上又要和我逢場作戲。
【我們就是玩玩而已,這不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嗎?】
【林晚晚!】
陳最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壓在靠背上,逼我直視他。
他眼裡的憤怒和痛苦來回翻湧著,像是要把我燒穿。
【什麼叫玩玩而已?你當年對我都是假的?】
我很不喜歡這個姿勢,掙紮瞭幾下。
他的袖子順勢卷上小臂,露出瞭手腕處的紅繩,我愣瞭????????愣。
那是我追他的時候特地去一傢很遠的寺廟幫他求的,用來保佑身體健康。
沒想到他還戴著。
我忍不住伸出手指摸瞭摸那條紅繩,語氣放緩瞭一些:【你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