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作證,有文可考華夏文明史提前上千年——道經載北鬥六開陽又名北極所示6000年前星象的意義略談

天作證,有文可考華夏文明史提前上千年——道經載北鬥六開陽又名北極所示6000年前星象的意義略談

(本文刊發於《中華文明》2020年第1期•總第1期,第107-120頁)

易宏

抬頭望見北鬥星,心中想念毛澤東,想念毛澤東……(《紅軍戰士想念毛主席》)

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哇……(電視劇《水滸傳》片尾《好漢歌》)

由上歌詞可知,北鬥,在族人心中,是多麼崇高,多麼神聖。

族人的這種北鬥崇拜,由來久遠,廣見於傳世典籍。特別是,在《道藏》所收《太上正一盟威法籙》等多部早期道經中,有關於北鬥第六星開陽又名北極(星)的記載,這實為對大約6000年前天北極(北極一詞,在漢語中最初隻是天文概念,指北天極,西方地理學傳入後才落地。赤道亦然)接近開陽時,人們以之為北極星這一星象或天象的記述。有關考察,筆者已撰文《華夏天道信仰和道傢思想萌芽與初成的幾個節點略探——以拱極星為線索》,於去秋在蘭州第四屆昆侖高峰論壇交流,該文會後修訂稿被集刊《東方哲學與文化》錄用。這裡僅概述有關要點並略談相關價值和意義。

一、星鬥崇拜萌芽與北鬥崇拜形成概說

星鬥崇拜,幾乎是人類共有的現象。但是,對拱極星給予特別關註和崇拜,並發展成中華傳統文化的核心——天道信仰(參見王卡《天道信仰是中國傳統文化的核心》),似乎是吾族特有的現象。

在這樣一個天同地殊的環境中,或許為尋求生產生活安穩和內心安適,以致穩定采集或狩獵,乃至定居農耕,吾族先民特別註意探索變化不斷的自然現象的穩定規律。

在這一過程中,人們可能逐漸註意到,在晝夜運行變化的日月星辰中,北天星辰,特別是拱極星的運轉變化幅度較小,其規律較容易觀察和掌握乃至運用。

華夏先民對拱極星的特別關註和崇拜,大概就在這樣一種地上生產生活的環境和需求中,萌芽和發展。

北鬥崇拜是星鬥崇拜和天道信仰的重要組成部分。

考古發現和文獻記載,以及相關傳說中的北鬥崇拜,基本都是對它作為拱極星的崇拜。但是,北鬥,和全部歲差圈外側拱極星,以及歲差圈內側的近圈拱極星,都不是永恒拱極星。

北鬥星,明亮且形如生活器具鬥勺,或許因此而成為最早受人關註的鬥狀星座。

北鬥,或因被特別關註,古人還給這七顆星的不同分組以及每顆星都分別命名。人們把形似鬥身的那四顆星合稱為鬥魁,簡稱魁。將猶如彎曲把手的另三顆星合稱為鬥柄或鬥杓,簡稱杓。至於那七顆星各自的名稱,從鬥口起,順時針,依次為: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參見圖2)

但是,在遠古,北鬥曾經離(赤道)北極很遠。比如北極在織女星附近的時候,北鬥基本不會出現在中原地區觀測者的北方視野裡。那時的北鬥,也許隻是被稱作鬥,或大鬥,就像英語裡的Big Dipper。人們對它,雖然很關註,但也未必多麼崇拜。(在筆者慈利老傢,稱北鬥星為打鬥星。打鬥,是水稻脫粒用扳桶在筆者老傢的說法,口約1.55m×1.35m,底約1.4m×1.2m,深約0.55m,口大底小,呈鬥形,用短邊扳打稻谷,兩長邊底枋呈橇狀,以便在田裡拖動。又,北極,在漢語裡最初隻是天文概念,指北天極,西方地理學傳入後才落地。赤道亦然)

僅就當前這個柏拉圖年(即一個歲差圈年,赤極繞黃極位移一周,相當於將近26000個地上的太陽年)來說,古人對拱極星的崇拜,很可能是由迎近北天極的織女星激發而萌發的。其時,大約在距今16000年左右之前。

大概是由於,夜空第5亮恒星織女星整晚不落耀星空,刺激人們的視覺,吸引古人的眼球,強化瞭人們對北天極的關註。隨後,天紀、天棓、女床、貫索、七公等諸星官(當時的諸星官構成,不一定和傳世文獻與星圖所記完全一致),相繼進入恒顯圈,長條形的七公,成瞭第一個回旋指針狀授時星座。

基於發現於距離黃河壺口東岸不遠處的山西吉縣柿子灘遺址,且據考繪制於大約距今10000年前的女巫禳星巖畫(參見圖3),筆者認為,在那時,人們禮敬膜拜的主要星官,不是北鬥,而是當時正在北極附近的七公(巖畫中女像上方七星點,但當時人們所關註的那七星的組合,不一定同傳世文獻和星圖中的七公星官完全一致)。

至於巖畫女像下方星點,很可能是天紀星官或/和附近諸星的某種組合。特別是天紀,還可能就是步罡踏鬥又稱步綱躡紀、飛罡躡紀所說的“紀”。或說,躡紀,就是道經對腳踏天紀、祭拜七公的柿子灘巖畫女巫那樣的祭祀禮儀步伐的描述和傳承。若能判定這一點,不僅可以肯定,道教踏罡步鬥,起源於萬年之前,並傳承至今,而且,還能確定,道經記述著上萬年之前的華夏先民活動。

實際上,不論那些星點表示哪個星座,似乎都在暗示,腳踏拱極星,接近北天極,以親近上帝或道,是族人禮星鬥、敬天道相關禮儀的基本形式,由來久遠。後世道教科儀的踏罡步鬥,很可能在那時已有雛形萌芽。柿子灘巖畫中那位女巫的原型,可能也就是後世道士的老老前輩,或為天師之祖。當然,也可能是政教合一的遠古通天王者。

七公崇拜,大概是人們對回旋指針型授時拱極星座崇拜的開端。對這樣的星座,古人把它看作主宰或掌控天地萬物和歲時變遷的神明加以崇拜。

此時,人們大概已開始模糊地意識到北天極的存在,但還不能確定。

北極與時俱變,七公漸遠,北鬥漸近。大約在距今7000年前的時候,北鬥七星進入中原地區恒顯圈,整夜全鬥七星高懸北方天空,不落入地平線,開始成為名副其實的北鬥。“七星高照”吉言,或由此誕生。

在回旋指針授時星座從七公向北鬥七星過渡期間,即大約在距今8500~6500年之前的約兩千年間,加上玄戈、招搖二星的五星長杓北鬥九星(參見圖4),很可能曾經充當過時空銜接橋梁。

北極繼續移位,大約在移動到左樞和右樞兩星之間的時候,一些觀測者以左右二樞為雙極星,這大概也是此二星名稱之由來。又鑒於,北極,在古代可同太極互釋(參見葛兆光《眾妙之門——北極與太一、道、太極》),太極圖中的兩個小點,或許就取象於此二星。另一些人,或因重視亮度和北鬥團隊,則以當時真北極附近最亮星——北鬥第六星開陽為北極星。左右二樞和開陽-北極,是吾族傳世文獻和星圖所見最早單獨被視作極星的星辰。其時,大約在距今6000年之前(據開陽大致可排他被視作北極星的位置推定,而非距北極最近點。參見圖7)。

不知歲差的古人,沒有預知未來極星的能力。先到的開陽-北極和左右二樞雙極星認定,讓後來大約在距今約5000年前時非常靠近北極的右樞,始終頂著“右派”帽子,沒能在華夏文明中以獨立極星之名垂留青史。

至於北鬥之得名,或許是先賢在構建二十八宿周天坐標體系的時候,看中瞭隔著北極,遠在赤道附近的一個較暗的六星鬥狀星座,於是,為瞭區分二者,便把早先關註的當時正在北方的那個七星大鬥,稱作北鬥;把後來註意到的那個在南方的六星小鬥,稱作南鬥。

七公退,北鬥進,靠近北極者最受尊。

初成於七公近極時代的拱極星與北極崇拜及相關禮儀,在人們把崇拜中心轉移到北鬥以及新的北極之後,被改造和發展,為後世道教所傳承。這也是,尊天道,順天時,法自然。

北極,看上去,大約自商周之交開始明顯遠離北鬥。由於角度差異,唐代之後更顯快速離去。如今,搖光、天璣二星已脫離北緯36°(大致在蘭州-固原-臨汾-安陽-青島一線)恒顯圈(參見圖5),其中搖光,甚至已脫離北緯40°(大致在喀什-酒泉-烏海-大同-北京-秦皇島一線)恒顯圈。

北鬥,正再次遠離人們的視線,逐漸難稱“北鬥”瞭。天變,道亦變。吾族賢達已新造“北鬥”送上天,不分東西南北全球晝夜永恒“顯”(參見圖6、圖10)。教也莫等閑。

二、關於道經記載北鬥六開陽又名北極實為約6000年前天象的考定及其價值和意義略談

(一)文獻價值

北鬥第六星開陽,是北鬥諸星中曾經最靠近北極的一顆。其時,大約在距今5400年之前。大約在距今4000前的時候,北鬥最近極星轉移到玉衡,然後是天權、天樞。[1]

自商代中晚期以來,在北鬥七星中,最靠近真北極的那顆星,一直是北鬥第一星天樞。因此,道經記載北鬥第六星開陽又名北極,肯定不是見存文字成熟之後的實時天象記述。

這是由於,在東晉天文學傢虞喜(281~356)獨立發現歲差之後,族人才逐漸知曉,天極不是固定不動的。但當時的測算值,同近現代科學計算值相差甚大。至於虞喜之後的中國古代天文學傢,甚至有唐代李淳風等反對歲差說,支持歲差說者也各有不同計算結果。因此,後人根據歲差現象,篡改曾經的極星相關記載或其在星圖中位置的情況,應當可以不考慮。正如馮時先生言:“……歲差發現之後的偽造或誤記,那是完全不能令人相信的。”(參見氏著《中國天文考古學》)

於是,我們可以確信,開陽又名北極,隻能是遠古天象記憶,經師徒口耳相傳後的文字化。(此處之所以限定師徒傳承說,是因為,筆者認為,相對於關註北鬥的大眾性,關註北極的,似乎一直是小眾,或許就是古代天文世傢。甚至,道觀,之所以稱“觀”,很可能也源於此)

也就是說,在《道藏》所收約出於南北朝的《太上正一盟威法籙》等多部早期道經中,關於北鬥第六星開陽又名北極的記載,實為對大約6000年前天北極接近開陽時,人們以之為北極星,這一天象記憶傳承的文字化記述。

《尚書》首篇《堯典》,是傳世文獻中年代最早的天文學文本,雖然它的成書年代多被認為在西周,但並不影響人們依據天文考古方法確定,其中記載瞭距今約4700年前的昴宿星象,和商末的火、鳥、虛三宿星象。(參見馮時《中國天文考古學》)

同理,雖然《太上正一盟威法籙》等多部記述開陽又名北極的道經,其成書,可能早不過東漢,但也並不影響我們憑借科學計算所得天上證據判定,有關記載,實為距今約6000年前的天象。這些記載,可能既是見諸傳世文獻且年代可考的,人類最早的北極和北極星認定,或廣義天文觀測,也是載於典籍且年代可考的族人最早文明活動。把有文字記載且可考的中華文明史,前推瞭上千年。

這些道書,保存瞭比《堯典》所記更早的天文觀測史料。可惜,未被足夠重視。這,大概也是絕地天通、獨尊儒術的一種遺害吧。

不論人們怎麼看,道經的文獻價值,蒼天作證,不可忽視。

(二)對道教乃至中華文明史研究與講述的價值

時下說道教史者,關於道教起源時代,多有東漢末說,也有較早的西漢說、春秋說、西周說、黃帝時代說,似更有較晚的六朝說。

此前,筆者並未詳細具體考證,但僅憑直覺,似乎更願相信早期說。特別是,對道教起源於據傳約5000年前的黃帝時代說,過去雖未曾試圖證明,但似乎也可接受。近年,借用天文考古方法,對《堯典》和天一、太一二星以及出土漢式等文獻、天象和文物,加以考察之後,感覺可以認為,雖然難以確定到具體人物,但說作為道儒之源或百傢之宗的,天道信仰或宗天禮教,在距今約5000年之前,已初步形成,是大致講得通的。(見存漢式天盤所示北鬥,當系玉衡近極時天象,其時,大約在距今4500年前。其北鬥之形,取地上不可見之背象,堪稱超然天外的上帝視域中的北鬥,足顯造式意象之宏闊。另外,又據《老子·第二十二章》“聖人抱一為天下式”等,《北鬥經》中的“玉局”,作式解,或更通道理)

如今,在考察吉縣柿子女巫禳星巖畫,和道經所記開陽又名北極之後,把道教的源頭,從約6000年前的開陽(星)近極並得名北極(星)說起,或從約萬年前的巖畫禳星女巫說起,感覺也都是可以的。特別是,有關開陽(星)又名北極(星)的記載,就在《道藏》所收道經裡,更不可視而不見。

且由此可知,在中華文明史上,成書年代不算早的道經,實際其中不少,有著同吾族文明史同樣久遠的傳承。

對這些文獻與考古發現和道教關系的揭示,進一步證明,華夏傳統文化的核心的確是天道信仰。眾所周知的魯迅先生說“中國的根柢全在道教”所指“道教”,也應該理解為源自遠古並發展傳播於廣闊天地的“大道教”,整句話則“表達瞭中華民族文化傳統的根基是天道信仰”(參見王卡答記者問《民間宗教納入“大道教”》)。唯有如此,從來源久遠的天道信仰傳統上理解道教,才合“根柢”之本義。知根明柢,方可根深柢固而不離,以致幹壯枝繁葉茂果盛而不衰。

具體講,就《道藏》來說,堪稱繁星滿藏。將此,同開陽又名北極實為約6000年前天象的發現相結合來看,我們或可進一步推定,早期道士多出自司星世傢,高道被稱天師,教團住所活動場所被稱觀,大概也是源於此。反言之,不觀星或少觀星教團,傳如此群星燦爛的經典,是不可設想的。

因此,傳世道經所記北鬥六開陽又名北極,實為約6000年前天象。同時,可能是有關華夏天道信仰的最早記錄。這一發現,對中華文明探源,道教文化尋根,不忘初心,講好中國故事,具有重大意義。

對道經以及全部傳世典籍中的涉星記載,進行全面綜合考察,或有更多振奮人心的發現。

如果說,從前講五千年中華文明,還被人質疑缺乏依據,以致底氣不足。但如今發現,道經有記,更早千年,且蒼天可證。現在,講華夏文明六千年,也可理直氣壯瞭。

(三)天時價值

吾族古人,通過觀天象,察天道,而知時節,故將時間、時節稱為天時。

天時,是天道的表現。天時觀,也是天道觀。

註重天人合一的族人行事,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歷法,是人們計量天時的方法,是人們對天時的認識,也是一種天道模型。因此,合天,乃歷法之本。

如《周禮》,將式,稱天時。足見先賢對天時之重視,並認為可擇,可用。

歷法,是模型,也是計劃和預測。人的其他一切計劃和預測,無不基於此。

天時有無始終,人們不確知。但若要對之進行計量、記錄、計算,必須分段標識。於是,人們觀天象、察物候,由短到長,認識瞭日、月、年,把日細分,又確定瞭時。(時多義,初指季節、時節,後又指時辰,再指小時等。在本文內,用作計時單位,指時辰或小時,其他隨文自明)

紀年、紀月、紀日、紀時,也就成瞭歷法的基本元素。

年、月、日,周而復始,綿延不斷。如何分段計算,全在人為。因此,歷法的制定,絕非純粹科技工作。

把年、月、日之始,分別定在冬至、朔日、子時,都是至暗日時,是吾族特色。不難看出,這正是道傢思想在歷法制定中的體現。這樣的起始點的確定,僅憑日常生活觀察是做不到的,是要科學技術作支撐的,同時也是極大限度不分割人們方便活動的時間的做法。是道心精微、科技發達和人文關懷的高度統一,是見微知著智慧的生動體現。

如果說年月日之始的確定,還有天象可依的話。那麼,一個歷法的起始或起算年(稱歷元,但不限於年)的確定,則基本都是人的純粹主觀行為,幾無例外。實際多數是由宗教信仰決定的。至於所謂“科學的紀年”說,本身就不咋科學。

中國傳統歷法,以夏歷為代表,是陰陽合歷,遺憾的是其陽歷在確定二十四節氣後猶豫不前,沒有完善並通行的紀日系統;其朔望月陰歷,同陽歷的配合,雖然比其他陰陽合歷都好,但也還需進一步協調。

夏歷,雖然堪稱人類最好陰陽合歷,但沒有與時俱進,未能充分發揮其優越性,在清末和民國被極大貶損,以致曾被民國政府廢除。被用作指稱夏歷的“廢歷”、“舊歷”、“古歷”、“農歷”等民國造詞,實為當時自貶之稱;以偏概全,用“陰歷”指稱本為陰陽合歷的夏歷,擾亂陰陽,大概也是源於民國的對陽(洋)自卑乃至自殘。這些文化垃圾,遺存至今,致使歷法認知混亂者甚眾。夏歷雖然還在同西歷並用,但其被認知度和影響力,顯然已大不如前。

或因吾族“一王教”(筆者對王權統眾教現象之簡稱)傳統,各宗教特別是本土宗教,基本沒有自己的教歷。於是,道教祭祀活動的被認知度和影響力,難免同其賴以建構的傳統歷法本身的衰落,形成一種負相關發展狀態。

面對這樣一種局面,道教完全可以借鑒古今中外所有歷法的優越性,進一步完善和發展傳統歷法,在教內行用。

不論改歷與否,確定一個真正與道教相符合,並兼顧社會影響的起算年(歷元)和年號名稱是很重要的。

眾所周知,現行道歷,也是後世才用的。而且,道歷的紀年起算點就有兩種說法,其一,是以老子降世於商代武丁九年為說,現在三千多年瞭;其二,也就是黃帝紀年,現在四千七百多年瞭。

關於黃帝紀年,在清末就有嚴復、劉師培、宋教仁等提出,或為倒清,或為復興,但具體起算年代,眾說不一,相差數百年,認可度有限。道歷所用,隻是其中說法之一,或因被同盟會(或和民國)短暫用過而沿用。

有鑒於此,基於《道藏》所收道經關於北鬥第六星開陽又名北極,這一同大約6000前天象相符的記載,道教完全可以重新選定一個有上天作證的道歷歷元,制定符合新時代的道教歷法。

關於開陽又名北極的記載,雖然暫未發現道經之外的存在,但它本身並無明顯宗教色彩,幾乎純粹是古人的天文觀測記錄,是道教對人類文明的貢獻,不易導致非道教信眾反感。

因此,將據此確定的紀年,直接名為開陽紀年,或開陽-北極紀年,都很好。鬥極,似也可,但不如開陽明確。另外,BC3897年,好像是甲子年,或可作歷元候選。為便於同作為當前參考使用的西歷換算,從BC4000年起算,亦無不可。

總之,歷法是天道觀、宇宙觀的直接體現。一個宗教,有無和如何確立自己的歷法體系,至關重要。

當然,道經載開陽又名北極實為約6000前天象的發現,在文獻、歷史、天時等方面的價值和意義,並不局限於道教。

昊天作證,道經記瞭約6000年前的天上事,我們可以引經據典、理直氣壯地講六千年中國故事瞭!

夏歷庚子年正月二十三日下弦/西元2020年2月16日初稿發於作者簡書號夏歷庚子年二月初四日/西元2020年2月26日應邀投《中華文明》稿夏歷庚子年閏四月初十日/西元2020年6月1日收《中華文明》贈刊加註版夏歷庚子年七月初四日處暑/西元2020年8月22日補註數據版夏歷辛醜年八月初五日/西元2021年9月11日再校於京南天心閣並發於作者知乎號

【註釋與主要相關文章】

本文於西元2020年2月16日由作者簡書號初發,jianshu.com/p/99fa27c35f67(憾莫名被收盤於6305點位),後應邀刊發於《中華文明》2020年第1期•總第1期,第107-120頁。恐因新刊美編經驗不足或操作失誤,刊中圖片信息多有損失或變形。圖文皆以此為準。

1、 《華夏天道信仰和道傢思想萌芽與初成的幾個節點略探——以拱極星為線索》, 第四屆昆侖高峰論壇暨老子道學文化研究會2019年年會論文集,蘭州,2019年9月21日,第43-55頁。集刊《東方哲學與文化》通知收錄。

2、 《道教天文考古嘗試與道教天文學傳承略談》,連載於《弘道》2020年第1期第14-26頁和第2期第14-20頁。

3、 《躡天紀 拜七公——柿子灘萬年前巖畫禳星場景或為道教踏罡步鬥祖形》,先發於作者簡書,2020年2月。又刊載於《恒道》2020年第1期·春季號,第24-33頁。

4、 《“真”“道”“人”“身”“德(得)”“大”“天”“地”——道傢道教幾個核心概念的身體淵源略探》,《東方哲學與文化》第1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9年9月,第114-138頁。


[1] 搖光、開陽、玉衡、天權、天樞五星,是北鬥七星中貼近歲差圈的五顆星,亦即這五星有可能在北鬥諸星中比其他各星更靠近北極。這五星的亮度、最近極距的大致距今年代和角度(括註當時開陽極距)分別為:搖光1.91等6260年前11.5°(11.5°)、開陽2.4等5400年前10°、玉衡1.68等4930年前12°(10.5°)、天權3.44等4380年前15°(12°)、天樞1.95等3360年前17°(17.5°)。由此可見,就北鬥諸星充當極星的資格來說,開陽在沒有明顯亮度劣勢的同時,更大優勢則是幾乎一直保持無明顯位置劣勢約3000年,大概這也是開陽能在傳世文獻中留下極星尊號的重要時空保障。玉衡如果曾被認作極星的話,大概是以亮度取勝。至於搖光、天權、天樞三星,曾被認作極星的可能性都相對較小。此處亮度數據取自伊世同編繪《中西對照 恒星圖表》,科學出版社,1981年;年代和位置數據取自Stellarium仿真。2020年8月22日處暑補註。

補記一:後附上元天官神像中的疑似北鬥星象,大概不可能在地球上實際看到。雖說那好像是從北鬥背面所見堪稱上帝視域中的“北鬥”星象,但由於北鬥諸星和地球間的距離各自相差巨大,即便繞到背後,大概率也看不到和地球人所見鏡像對稱的北鬥星象。也就是說,那樣的北鬥星象,幾無實際可見之可能。

夏歷庚子年二月十二日驚蟄/西歷2020年3月5日

補記二:

出土漢式中的北鬥,多為鏡像(或背像),地上實不可見,可釋作上帝眼中的北鬥。漢代帝乘鬥車上的北鬥,如果沒印反的話,也是鏡像(或背像),釋作上帝眼中的北鬥有點勉強。究竟何意?天官神像所執圭板上的鏡像(或背像)北鬥,是有傳承還是畫師錯畫?待考。

夏歷庚子年四月十八日·紫微大帝聖誕日/西歷2020年5月10日

補記三:

恭賀北鬥衛星導航系統收官之星發射成功!

北鬥衛星導航系統的構建,是吾族近萬年北鬥文化的最新呈現。

謹在北鬥衛星導航系統收官之星成功發射升天之日補記以志祝賀。

夏歷庚子年五月初三日/西歷2020年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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