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問》是中國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屈原的代表作，收錄於西漢劉向編輯的《楚辭》中，全詩373句，1560字，多為四言，兼有三言、五言、六言、七言，偶有八言，起伏跌宕，錯落有致。該作品全文自始至終，完全以問句構成，一口氣對天、對地、對自然、對社會、對歷史、對人生提出173個問題。
《天對》是唐朝文學傢柳宗元先生唯物主義自然觀的代表作之一。收入《河東先生集》、《柳宗元集》。
《天對》是對戰國時期偉大詩人屈原《天問》中一些問題的解答，認為世界是由元氣構成的。
《天對》指出,在天地形成之前,隻是一團混沌的元氣，厖昧革化，惟元氣存”，還說“合焉者三，一以統同。籲炎吹冷，交錯而功”，認為陰、陽，天統一而為元氣。運動是元氣本身對立“交錯”的作用，世界萬物的運動變化是元氣自身的陰陽二氣相互作用的結果，陰陽二氣之外並不存在其他神秘的動力。《天對》在闡發唯物主義思想方面作出瞭貢獻。
下文的翻譯中還是有不準確的地方，歡迎批評指正。
屈原-天問， 柳宗元-天對 全文
《天問》，《天對》 原文與譯文
《天問》第1——4問之“對”
問曰：遂【 suì 】古之初，誰傳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 méng 】闇【 àn 同 暗 】，誰能極之？ 馮翼惟像，何以識之？
請問遠古開始之時，最初的科學知識是誰傳導？
天地尚未成形之前，又從哪裡得以產生？
明暗不分渾沌一片，誰能探究根本原因？
迷迷蒙蒙這種現象，怎麼識別將它認清？
對曰：本始之茫，誕者傳焉。鴻靈幽紛，曷【 hé 】可言焉！
關於天地形成以前的種種恍惚無憑的情況，都是荒誕的人傳述下來的。那些開天辟地的神靈事跡，都是混亂不清的傳說，豈會是言語所能講述的瞭的呢。
《天問》第5——6問之“對”
問曰：明明闇【 àn 同 暗 】闇【àn】，惟時何為？陰陽三合，何本何化？
白天光明夜晚黑暗，究竟它是為何而然？
陰陽參合而生宇宙，哪是本體哪是演變？
對曰： 曶 【 hū 】黑晰【 xī 】眇【 miǎo 】，往來屯【 zhūn 】屯【 zhūn 】，厖【 máng 】昧革化，惟元氣存，合焉者三，一以統同。籲炎吹冷，交錯而功。
晝夜交替，萬物從蒙昧狀態變化發展，這一切都隻是由於存在著“元氣”的緣故，哪裡是誰所造成的呢？陰，陽，天的結合，是受元氣支配的。 “元氣”緩慢地吹動，造成炎熱的天氣，迅疾的吹動，造成寒冷的天氣，冷熱交替而發生自然變化的作用。
《天問》第7——8問之“對”
問曰：圜【 huán 圍繞 ， yuán 同 圓 】則九重，孰營度之？惟茲何功，孰初作之？
天的體制傳為九重，有誰曾去環繞量度？
這是多麼大的工程，是誰開始把它建築？
對曰：無營以成，沓【 tà 】陽而九。運轅渾淪，蒙以圜號。
天並非誰經營創造，它是陽氣的無限積聚。天並非圓形，因為構成天的陽氣像車輪般地轉動，渾淪一片，使人產生天圓的幻覺，所以被加上圓的稱號。陽氣凝聚而組成的天，全都出自於自然，沒有誰為此建過功績，做過工作。
《天問》第9——12問之“對”
問曰：斡【 wò 】維焉系？天極焉加？八柱何當？東南何虧？
天體軸繩系在哪裡？天極不動設在哪裡？
八柱撐天對著何方？東南為何缺損不齊？
對曰：烏溪系維，乃糜【 méi 】身位。無極之極，漭【 mǎng 】彌非垠。或形之加，孰取大焉！皇熙亹【 wěi 】亹【 wěi 】，胡棟胡宇！宏離不屬，焉侍夫八柱！
天就在它本來所在的地方，哪裡要等到縛上繩子，才能把自己固定在上而不致下墜呢？天沒有邊極，它廣大無際。假如有某種形體可以加到天上去作為邊極，天又怎麼算的上大呢？，天廣大無邊，運動不息，哪裡有什麼棟梁，有什麼邊緣！天是宏大的，它是彼此不相黏附的氣體，並非連成一片的固體，哪裡需要依靠八柱呢！
《天問》第13——14問之“對”
問曰：九天之際，安放安屬？隅【 yú 】隈【 wēi 】多有，誰知其數？
平面上的九天邊際，抵達何處聯屬何方？邊邊相交隅角很多，又有誰能知其數量？
對曰：無青無黃，無赤無黑。無中無旁，烏際乎天則。巧欺淫誑，幽陽以別。無隈無隅，曷懵【 měng 】厥【 jué 】列。
天本身既沒有青黃赤黑的顏色，也沒有中心和邊緣，怎麼能把天劃分為九塊並為它們加上邊際呢！隻是在巧妙的欺騙和彌天大謊中，才有瞭幽天和陽天之類的區別。天根本沒有角落和彎曲之處，為什麼要被其隅隈的數目弄糊塗！
《天問》第15——18問之“對”
問曰：天何所沓【 tà 】?十二焉分？日月安屬? 列星安陳？
天本身的構造能夠繁復重疊到什麼程度？黃道怎樣十二等分？
日月天體如何連屬？眾星在天如何置陳？
對曰：折篿（zhuān）剡【 yǎn 】筳（tíng），午施旁豎，鞠【 jū 】明究曛【 xūn 】，自取十二。非予之為，焉以告汝！ 規毀魄淵，太虛是屬。棋佈萬熒，咸是焉托。
“十二辰”是從事占卜和研究天文歷數的人規定的。“十二辰”並不是天所規定的，天又怎麼能回答你呢！ 日月都寄托於天。像棋子一樣的眾星也都寄托於天。
《天問》第19問之“對”
問曰：出自湯谷，次於蒙汜【 sì 】，自明及晦，所行幾裡？
太陽是從湯谷出來，止宿則在蒙汜之地。打從天亮直到天黑，所走之路究竟幾裡？
對曰：輻旋南晝，軸奠於北。軌彼有出次，惟汝方之側。平施旁運，惡有谷汜！當焉為明，不逮為晦。度引無窮，不可以裡。
當旋轉的車輪的某一根車輻滑向南方時，輪軸就處在它的北方。哪裡是太陽有升起和止息，是你所在之地跟太陽的方位在不斷地傾側、偏移。是大地在不斷運行，哪裡有湯谷和蒙汜！是大地在“平施旁運”（地球的自轉和公轉）的過程中，對著太陽的地方就是白天，背著太陽的地方就是黑夜。度量太陽一天走幾裡的工作，早就做不下去瞭，這是不能用裡數來計算的。
《天問》第20——21問之“對”
問曰：夜光何德，死則又育？ 厥利維何，而顧菟【 tú 】在腹？
月亮有著什麼德行，竟能死瞭又再重生？
月中黑點那是何物，是否兔子腹中藏身？
對曰：毀炎莫儷，淵迫而魄，遐違乃專，何以死育！元陰多缺，爰【 yuán 】感厥兔，不形之形，惟神是類。
陽光強烈無比，月亮逼近它時人們看不到月光，遠離它時人們就能看到月光盈滿的一面，哪裡有什麼死和生！月亮有許多缺損，它造成的陰影使人感覺像兔子。月中陰影所造成的形狀，並不是真的兔子形象，隻是它的神態類似兔子罷瞭。
《天問》22——23問之“對”
問曰：女歧無合，夫焉取九子？ 伯強何處?惠氣安在？
神女女岐沒有配偶，為何能夠產下九子？
伯強之神居於何處？天地瑞氣又在哪裡？
對曰：陽健陰淫，降施蒸摩，歧靈而子，焉以夫為！ 怪沴【 lì 】冥更，伯強乃陽。順和調度，應氣出行。時屆時縮，何有處鄉。
所謂岐神生子，其實是剛健的陽氣下降展開、盛大的陰氣上升摩擦，相互作用而產生的現象，哪裡要什麼丈夫呢！厲氣盛大，就產生所謂伯強，並不是疫鬼。伯強、惠氣時而出現，時而收斂，哪有固定的地方呢！
《天問》第24——26問之“對”
問曰：何闔【 hé 】而晦? 何開而明？ 角宿未旦，曜【 yào 】靈安藏？
天門關閉為何天黑？天門開啟為何天亮？
東方角宿還沒放光，太陽又在哪裡匿藏？
對曰：明焉非辟，晦兮非藏。 孰旦孰幽，繆【 miù 】躔【 chán 】於經。蒼龍之寓，而廷彼角亢。
白天並不是天門打開的結果，夜晚也不是因為太陽隱藏起來瞭。把晝夜的形成，看作是太陽在其徑路上運行的結果，是錯誤的。把蒼龍作為東宮本是寓言，以其角、亢之類作為天門、廟廷，更是欺誑。
《天問》第27——28問之“對”
問曰：不任汩【 mì 】鴻，師何以尚之？僉【 qiān 】答何憂，何不課而行之？
鯀既不能勝任治水，眾人為何將他推舉？
都說沒有什麼擔憂，為何不讓試著去做？
對曰：惟鯀【 gǔn 】譊【 náo 】譊【 náo 】，鄰聖而孽【 niè 】。恒師庬【 máng 】蒙，乃尚其圯【 yí 】。後惟師之難，矉【 pín 同 顰 】頞【 ě 】使試。
鯀經常與人爭吵，雖跟聖人關系親近，而他自己卻是兇惡的。長期以來，眾人不明白鯀的實際情況，於是推舉瞭他這種敗壞善類的人。堯因為眾人的意見難於拒絕，勉強派鯀試著去治水。
《天問》第29——31問之“對”
問曰：鴟【 chī 】龜曳【 yè 】銜，鯀何聽焉？順欲成功，帝何刑焉？永遏【 è 】在羽山，夫何三年不施？
鴟龜相助或曳或銜，鯀有什麼神聖德行？
治理川谷也見功勞，堯帝為何對他施刑？
將鯀長久禁閉羽山。為何三年還不放他？
對曰：盜堙【 yīn 】息壤，招帝震怒。賦刑在下，而投棄於羽。方陟元子，以允功定地。胡離厥考，而鴟龜肆喙【 huì 】！
鯀盜竊息壤以堵塞洪水，以至帝堯震怒。堯對鯀賦予刑罰，把他投棄於羽山。當時正任用鯀的長子禹繼續治理洪水、確定九州島疆域，禹怎麼會讓他父親的遺體棄在荒野，給鴟龜任意吞食呢！
《天問》第32——33問之“對”
問曰：伯禹腹鯀，夫何以變化？纂【 zuǎn 】就前緒，遂成考功。何續初繼業，而厥【 jué 】謀不同？
大禹從鯀腹中生出，治水方法怎樣變化？
接手先人未竟事業，終使父親遺志成功。
為何繼承前任遺緒，他的謀略卻不相同？
對曰：氣孽宜害，而嗣【 sì 】續得聖，污塗而蕖，夫固不可以類。胝【 zhī 】躬 躄【 bì 】步，橋楯【 dùn 】勚【 yì 】踣。厥十有三載，乃蓋考醜。宜儀刑九疇【 chóu 】，受是玄寶。昏成厥孽，昭生於德。惟氏之繼，夫孰謀之式！
鯀氣質兇惡該遭災禍，而他的兒子卻很聖明。污泥裡生長的荷花，本來就不能把兩者等同起來。禹在治水的過程中，皮膚上長出瞭老繭，足也跛瞭；他依靠橋【 qiāo 橇 】和楯【 dùn 同 盾 ，shǔn 闌檻橫木，指闌幹：楯軒 】在山路和泥路上奔波，由於勞苦而跌撲。禹辛苦瞭十三年，才平定洪水，掩蓋瞭他父親的醜名。由於禹的功績。由他來制定各種制度作為法式，並接受玄圭，都是很適當的。鯀的昏愚使他兇孽，禹的好品德產生瞭他的明哲；禹隻是繼承瞭鯀的姓氏，為什麼要效法鯀的謀劃呢！
《天問》第34——35問之“對”
問曰：洪泉極深，何以窴【 tián 】之？ 地方九則，何以墳之？
洪水如淵深不見底。怎樣才能將它填塞？
天下土地規劃九州，怎樣才能劃分明白？
對曰：行鴻下頹，厥【 jué 】丘乃降。焉填絕淵，然後夷於土！從民之宜，乃九於野。墳厥 【 jué 】 貢藝，而有上中下。
疏通水道，使洪水向下遊低處流去，水勢就減弱瞭。那用填平極深的水淵，才能使土地平整呢！禹根據農業生產情況，把全國的土地和賦稅分為九等。
《天問》第36——37問之“對”
問曰：應龍何畫？河海何歷？
應龍如何以尾畫地？河海如何流通順利？
對曰：胡聖為不足，反謀龍智？畚【 běn 】鍤【 chā 】究勤，而欺畫厥尾！
難道像禹這樣的聖人還不足以治理洪水，反而要靠龍的智慧嗎？治好洪水時人們用工具極盡勤勞的結果，應龍劃地的傳說是欺人之談！
《天問》第38——40問之“對”
問曰：鯀何所營？禹何所成？ 康回馮怒，地何故以東南傾？
鯀是什麼使他意亂？禹是什麼使他事成？
水神共工勃然大怒，東南大地為何側傾？
對曰：圜燾【 dào 】廓【 kuò 】大，厥立不植。地之東南，亦已西北。彼回小子，胡顛隕爾力！夫誰駭汝為此，而以天極？
天是很廣大的，它存在於空際，並不需要依靠什麼天柱之類的東西。東南雖然地勢較低，但跟西北一樣，都是自然形成的。康回那小子，哪有那樣的氣力使天傾地陷！是誰嚇得你屈原提出這個問題來打擾高遠的天？
《天問》第41——43問之“對”
問曰：九州安錯？川谷何洿【 wū 】？東流不溢，孰知其故？
九州大地如何安置？河流山谷怎樣疏浚？
東流之水總不滿溢，誰知這是什麼原因？
對曰：州錯富媼【 ǎo，yùn，wò 】，爰定於處。躁川靜谷，形有高庳【 bēi，bì 】。 東窮歸墟，又環西盈。脈穴土區，而濁濁清清。墳壚【 lú 】燥疏，滲【 shèn 】渴而升。充融有餘，泄漏復行。器運浟【 yōu 】浟【 yōu 】，又何溢為！
交錯的分佈在大地上的九州，是禹跑到各地去考察後確定的。川谷的垮深，是因為地形有高低。水向東流到歸墟，於是又環行回來，充盈於西方。水以孔穴和泥縫作為孔道，從東方流回西方，變得或清或濁。那些高起的、黑而硬的土是幹燥的，土質又疏松。水滲入這種土壤後，就被不斷吸收而逐漸升向高處。西北高處的水因此充足有餘。即使在流行途中泄露若幹，仍舊不斷流向東南。水就這樣循環流行著，怎麼會滿起來呢！
《天問》第44——45問之“對”
問曰：東西南北，其修孰多？ 南北順橢【 tuǒ 】，其衍幾何？
東西南北四方土地。哪邊更長哪邊更多？
南北順量比較狹長，長出地方又有幾何？
對曰：東西南北，其極無方。夫何鴻洞，而課校修長。 茫忽不準，孰衍孰窮！
天地的東南西北各個方向都是無邊無際的，其長度，廣度的起始豈是能夠測量的嗎！廣大的天地在不停地變動，不可度量，哪裡有什麼可以丈量天地宇宙的規矩，而能夠測量那天地宇宙的廣大長遠呢！倘若妄想要強行的測量它，必然不會準確，因為那天地宇宙的自然變化是無窮無盡的，哪裡有什麼差距和盡頭！
《天問》46——49問之“對”
問曰：昆侖縣圃，其尻【 kāo 】安在？ 增城九重，其高幾裡？四方之門，其誰從焉？ 西北辟啟，何氣通焉？
昆侖山上玄圃仙境，它的尾部又在哪裡？
山中還有增城九重，它的高度又有幾裡？
昆侖山的四面門戶，什麼人物由此出入？
西北兩面大門敞開，什麼氣息通過此處？
對曰：積高於乾，昆侖攸【 yōu 】居。蓬首虎齒，爰穴爰都。 增城之裡，萬有三千。清溫燠【 yù 】寒，迭出於時。時之丕革，由是而門。辟啟以通，茲氣之元。
積聚到高於天之上的地方買就是西北的昆侖所在。蓬頭虎齒的動物，就居住在這裡的山穴中。山上增城的高度，乃為一萬三千裡方圓。寒冷溫熱，在不同的季節中交替出現。由於四個季節的氣候交替變化，使人產生瞭“四方之門”的設想。開啟瞭“門”並從“門”裡進出的，就是這個元氣。
《天問》第50——51問之“對”
問曰：日安所到？燭龍何照？
太陽光輝哪兒不到？燭龍又能照耀何方？
對曰：修龍口燎【 liáo 】，爰北其首，九陰極冥，厥朔以炳。
長龍口中發光，它居於北方，使極其陰暗的北方因此有瞭光亮。在極盡幽冥晦暗的地方，授予瞭那裡一道天上的太陽光芒。
《天問》52——54問之“對”
問曰：羲【 xī 】和之未揚，若華何光？何所冬暖？何所夏寒？
羲和還沒禦日出行，若木之花為何放光？
什麼地方冬日長暖？什麼地方夏日長寒？
對曰：惟若之華，稟羲以耀。狂山凝凝，冰於北至。爰有炎洲，司寒不得以試。
是那黎明之初的一線天光，授予瞭羲和以最初的照耀。崇巒層疊的高山到處是冰，夏至時也結冰。有個佈滿火焰的炎洲，寒氣不可能在那裡發揮作用。
《天問》55——57問之“對”
問曰：焉有石林？何獸能言？焉有虯龍，負熊以遊？
哪兒又有巖石成林？什麼野獸會發人言？
哪兒有著獨角虯龍，以熊為婦遊牝從容？
對曰：石胡不林？往視西極！獸言嘐【 jiāo 】嘐【 jiāo 】，人名是達。 有虯【 qiú 】委蛇，不角不鱗，嬉夫元熊，相待以神。
石為什麼不成林，到那西方的極盡之處去看吧！野獸能講人話，它知道人的姓名。無角無鱗的虯龍在蜲蛇遊動，黑熊在遊戲，人們把這兩件事牽強附會的聯系起來，而當做神怪。
《天問》第58——60問之“對”
問曰：雄虺【 huǐ 】九首，倏忽焉在？ 何所不死？長人何守？
雄的虺蛇九個頭顱，來去迅捷生在何處？
不死之國哪裡可找？長壽之人持何神術？
對曰：南有怪虺，羅首以噬【 shì 】。倏、忽之居，帝南北海。 員丘之國，身民後死。封之守，其橫九裡。
南方有怪虺，排列著九個頭用來吞噬動物。倏、忽分別住在他們稱帝的南海和北海。海外有個員丘國，那裡的人能長壽。身長九裡的長人，守衛著封、嵎二山。
《天問》61——62問之“對”
問曰：靡蓱【 píng 同“萍” 】九衢【 qú 】，枲【 xǐ 】華安居？ 靈蛇吞象，厥大何如？
萍草蔓延根莖盤錯，枲麻長在哪兒開花？
一條長蛇吞下大象，它的身子又有多大？
對曰：有萍九歧，厥圖以詭。浮山孰產？赤華伊枲。 巴蛇腹象，足覿【 dí 】厥大。三歲遺骨，其修已號。
長有九個分叉的萍，這是圖畫在騙人。浮山出什麼？開著赤花的枲。一條巴蛇腹中吞下一頭象，足見此蛇之大。三年才排泄出象骨，這就足以說明它的身長瞭。
《天問》63——64問之“對”
問曰：黑水元趾，三危安在？延年不死，壽何所止？
黑水之地玄趾之民，還有三危都在哪裡？
延年益壽得以不死，生命久長幾時終止？
對曰：黑水淫淫，窮於不薑。元趾則北，三危則南。仙者幽幽，壽焉孰慕！短長不齊，咸各有止。胡紛華漫汗，而潛謂不死！
黑水之水向遠處流，其盡頭在不薑山。玄趾在其北邊，三危則在其南邊。生命光陰極為綿長的仙人存在於無邊無際，幽隱深邃的宇宙虛空之中。他們的生命壽長的廣度相對於我們這樣人世間的凡人，即使羨慕，又豈是能夠感受得到的嗎！神話中的仙人和普通人的壽命雖然長短不同，但都是要歸於死亡的。為什麼紛然誇張，瞎說有永遠不死的仙人呢！
《天問》65——68問之“對”
問曰：鯪【 líng 】魚何所？ 鬿【 qí 】堆焉處？ 羿焉彃【 bì 】日？烏焉解羽？
奇形鯪魚生於何方？怪鳥魁堆長在哪裡？
後羿怎樣射下九日？日中之烏如何解體？
對曰：鯪魚人貌，邇列姑射。鬼斤雀峙北號，惟人是食。 焉有十日，其火百物！羿宜炭赫厥體，胡庸以枝屈！大澤千裡。群烏是解。
鯪魚有著人的面貌，其居住地位列於列姑射山。 雀站立在北號山，是一種食人的鳥雀。哪有十個太陽把百物燒焦！假如真有十個太陽把百物燒焦，後羿的身體應該像火赤的炭一樣瞭，哪裡還能射箭呢！在千裡大澤之中，群鳥脫落瞭羽毛。
《天問》69——70問之“對”
問曰：禹之力獻功，降省下土四方。焉得彼嵞【 tú 同 塗 】山女，而通之於臺桑？
閔【 mǐn 】妃匹合，厥身是繼。胡為嗜【 shì 】不同味，而快朝飽？
大禹盡力成其聖功，降臨省視天下四方。
哪兒得來塗山之女，與她結合就在臺桑？
愛塗山女與之匹配，得到繼嗣兒子出生。
為何嗜欲與人同味，求歡飽享一朝之情？
對曰：禹懲於續，嵞婦亟【 jí 】合。胈【 bá 】離厥膚，三門以不氐【 dǐ 】。呱呱之不恤，而孰圖厥味！卒燥中野，民攸宇攸暨【 jì 】。
禹擔心後嗣，趕快和塗山女結婚。禹勤勞得腿上的皮膚都斑駁瞭，三次經過傢門都沒有進去看望妻子，連呱呱哭的孩子都不念顧，還貪圖什麼親情！終於使洪水退盡，人民建造瞭房屋，得到安居樂業。
《天問》71——73問之“對”
問曰：啟代益作後，卒然離蟲？ 何啟惟憂，而能拘是達？皆歸射鞠，而無害厥躬。 何後益作革，而禹播降？
啟代伯益作瞭國君，為何還是遇上災禍？
為何啟會遭此憂患，身受拘囚又能逃脫？
都是勤謹鞠躬盡瘁，沒有損害他們自身。
為何伯益福祚終結，禹的後嗣繁榮昌盛？
對曰：彼呱克臧【 zāng 】，俾【 bǐ 】姒【 sì 】作夏。獻後益於帝，諄諄以不命。復為叟耆【qí】，曷戚曷孽！呱勤於德，民以乳活。扈仇厥正，帝授柄以撻兇窮。聖庸夫孰克害！ 益革民艱，咸粲【 càn 】厥粒。惟禹授以土，爰稼萬億。違溺踐，休居以康食。姑不失聖，天胡往不道！
啟能夠行善，使姒姓得以建立夏朝，禹雖以舉行瞭獻“後益於帝”的儀式，但益很懇切地表示不願為帝。益讓出帝位後，重新又成為一位平民老人，啟能有什麼擔憂呢！啟勤於施行德政，人民得以生活下去。有扈氏仇視啟的正道，啟就發下武器派兵征討。啟又聖又善，誰能夠害他呢！益革除瞭人民的艱難，大傢都能有飯吃瞭。然而，是禹把土地授予瞭人民，才能種植成萬成億的莊稼，才能擺脫洪水威脅而在陸地上安居樂業。而禹沒有什麼過失，所行皆合於正道。
《天問》74問之“對”
問曰：啟棘賓商，《九辨》、《九歌》。 何勤於屠母，而死分競墜？
夏啟做夢上天作客，得到九辯九歌樂曲。
為何賢子竟傷母命，使她支解滿地屍骨？
對曰：啟達厥聲，堪輿以呻。辨同容之序，帝以嬪。 禹母產聖，何疈【 pì 】厥旅！彼淫言亂噣，聰聝【 guó 】以不處。
啟通曉聲律，按照天地之道來制定音樂以供歌唱。啟把感情曲調相同的樂曲加以整理，編訂次序，成為九辯、九歌，用來替換舊的樂曲陳列演奏。禹的母親生禹的時候，怎麼會裂開她的背脊生出來呢！那根本是妖言邪說胡亂迷惑人，聰明智慧的人是不會相信這種妖言亂語的。
《天問》第75問之“對”
問曰：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胡羿射夫河伯，而妻彼雒【 luò 】嬪？
帝堯派遣夷羿降臨，消除憂患安慰夏民。
為何箭射那個河伯，奪取他的妻子洛嬪？
對曰：夷羿滔荒，割更後相。夫孰作厥孽，而誣帝以降。震高厥鱗，集矢於。肆叫帝不諶，失位滋。有洛之雩【 yú 】，焉妻於狡！
東夷的羿傲慢而放蕩，奪取瞭相的帝位。這些罪孽都是羿自己幹的，卻胡說什麼是天帝派他來做的。龍的白磷閃動著，羿射中瞭它的大眼睛。羿所射傷的隻是一條龍，並非河伯，所以河伯向天帝控訴的傳說是不真實的。龍離開瞭它應處的深水，因而遭到欺辱。洛水的美人哪裡會做狂夫的妻子呢！
《天問》第76問之“對”
問曰：馮珧【 yáo 】利決，封豨【 xī 】是射。何獻蒸肉之膏，而後帝不若？
持著寶弓套著扳指，把那巨大野豬射死。
為何獻上蒸祭肥肉，天帝心中並不舒適？
對曰：誇夫快殺，鼎以慮飽。馨骨腴帝，叛德恣力。胡肥臺舌喉，而濫厥福！
羿迷戀於狩獵，把野豬肉裝在鼎裡燒，以求飽饗。羿用煮熟的馨香熟肉祭祀天帝，同時卻違背道德，憑著蠻橫的武力肆無忌憚。向天貢獻美食，哪裡能夠非分地得福！
《天問》第77問之“對”
問曰：浞【 zhuó 】娶純狐，眩妻爰謀。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 kuí 】之？
寒浞要娶純狐氏女，羿妻合夥把羿謀殺。
為何羿能射穿皮革，其妻與浞能消滅他？
對曰：寒讒婦謀，後夷卒戕【 qiāng 】。荒棄於野，俾奸民是臧。舉土作仇，徒怙身弧！
善於進讒言的寒浞和其妻合謀，羿終於被殺害瞭。羿荒廢國政，迷戀遊獵，使寒浞一類的奸詐之徒得到好處。舉國都已成為仇敵，單靠自己手中的弓箭是無用的！
《天問》第78——80問之“對”
問曰：阻窮西征，巖何越焉？化為黃熊，巫何活焉？咸播秬【 jù 】黍【 shǔ 】，莆【 pú 】雚【 guàn 】是營。何由並投，而鯀疾修盈？
西行之路遇阻受困，山巖重重怎麼越過？
鯀的身子化為黃熊，巫師如何使他復活？
地上都已播種黑黍，蘆葦水灘也已經營。
為何遭逐同於四兇，難道鯀真惡貫滿盈？
對曰：鯀殛【 jí 】羽巖，化黃而淵。子宜播殖犀，於丘於川。維莞維蒲，維菰【 gū 】維蘆。丕徹以圖，民以讓以都。堯酷厥父，厥子激以功，克碩厥祀，後世是郊。
鯀被流放在羽山而死，他的屍體化為黃土埋在深淵。鯀的兒子禹根據山地平原的情況恰當的安排各種作物的播種，大規模的去除雜草，平水土，計劃墾種，因此民眾歡喜而贊美他。堯嚴厲的處分鯀，鯀子禹因其父的被刑，奮發努力而獲成功，能光大他的祖系，使鯀得配於天而受後代祭祀。
《天問》第81——83問之“對”
問曰：白蜺【 ní 】嬰茀【 fú 】，胡為此堂？ 安得夫良藥，不能固臧？天式從橫，陽離爰死。大鳥何鳴，夫焉喪厥體？
白虹披身作為衣飾，為何常儀這麼堂皇？
哪兒得到不死之藥，卻又不能長久保藏？
天的法式有縱有橫，陽氣離散就會死亡。
大鳥金烏多麼肥壯，為何竟會體解命喪？
對曰：王子怪駭，霓形茀裳。衣褫【 chǐ 】操戈，猶懵【 měng 】夫藥良。終鳥號以遊，奮厥篚【 fěi 】筐。曶漠莫謀，形胡在胡亡。
王子僑形體像蜺，衣裳像茀，並不是人為的變為蜺而纏繞著茀。王子僑的形狀和服飾都很奇特，手中持藥，崔文子要剝下王子僑的衣裳，拿戈擊他，卻又被什麼良藥弄得暈頭轉向。後來一隻大鳥鳴號奮飛而去，掀翻瞭地上的竹器，在昏暗中也弄不清王子僑的身體是留著還是消失瞭。
《天問》第84——85問之“對”
問曰：蓱號起雨，何以興之？撰【 zhuàn 】體脅鹿，何以膺【 yīng 】之？
雨師屏翳號呼下雨，他怎樣使雨勢興盛？
有著馴良柔順體質，鹿身風神如何響應？
對曰：陽潛而爨【 cuàn 】，陰蒸而雨。萍憑以興，厥號爰所。 氣怪以神，爰有奇軀。脅屬支偶，屍帝之隅。
陽氣潛伏在低空之中，就會變化為幹燥炎熱之氣上升；高空中的陰氣受到陽氣上升而蒸發，就會下雨。自然界的陰陽變化導致下雨，萍是因下雨才起而呼號，並非因為它的呼號而下雨，這是由於稟受自然的奇異之氣，於是有瞭看不見的奇異的形體。這種自然界的現象是屬於大自然總體氣候變化的一個微末分支，在那大自然造物主所化自然變化的最外端的邊隅之處。
《天問》第86——87問之“對”
問曰：鼇【 áo 】戴山抃【biàn】，何以安之？ 釋舟陵行，何之遷之？
巨鰲背負神山舞動，神山怎樣穩定不移？
舍棄舟船行走陸地，龍伯巨人怎樣遷徙？
對曰：宅靈之丘，掉焉不危，鰲【 áo 】厥首而恒以恬夷。 要釋而陵，殆或謫之。龍伯負骨，帝尚窄之。
海上的蓬萊等仙山據說是大龜所負，神仙所居，即使有所晃動，也沒有大的危險。然而巨鰲的頭竟然永遠是保持平穩的嗎？這樣的巨鰲要脫去所承載之山的重負，而到陸地上去走向它壽命的終結，這大概是天帝給它的一種懲罰吧，然而龍伯國人背負那鰲的遺骨，竟又受到天帝的處罰。
《天問》第88——90問之“對”
問曰：惟澆在戶，何求於嫂？何少康逐犬，而顛隕厥首？女歧縫裳，而館同爰止。何顛易厥首，而親以逢殆？
想那澆在傢居之時，對他嫂嫂有何要求？
為何少康驅趕獵犬，遇澆就能將他斬首？
女艾借著縫補衣服，與澆同住一個房間。
為何少康取澆首級，澆雖力大仍然遇難？
對曰：澆嫪【 lào 】以力，兄麀【 yōu 】聚之。康假於田，肆克宇之。既裳既舍，宜咸墜厥首。
澆愛戀婦女又力氣很大，澆和兄妻通奸像禽獸那樣混亂。夏少康假借打獵襲殺澆，收復瞭失去的土地。那些婦女既然和澆同床共枕，同居在一起。活該一起丟掉性命。
《天問》第91——92問之“對”
問曰：湯謀易旅，何以厚之？ 覆舟斟【 zhēn 】尋，何道取之？
商湯策劃整頓部下，他是如何厚待眾人？
討伐斟尋傾覆其船，他用什麼方法取勝？
對曰：湯奮癸【 guǐ 】旅，爰傴以拊。載厥德於葛，以詰【 jié 】仇餉。康復舊物，尋焉保之。覆舟喻易，尚或艱之。
湯用施恩惠的手段來爭取夏桀的部眾。湯先施德於葛，他爭取葛，是詰葛伯的“仇餉”罪狀,所以能得人心。少康恢復夏朝，斟尋怎能抵禦？用“覆舟”比喻滅尋的容易，可能還是把它比喻的太勉強瞭！
《天問》第93——94問之“對”
問曰：桀【 jié 】伐蒙山，何所得焉？妹嬉何肆，湯何殛【 jí 】焉？
夏桀出兵討伐蒙山，所得之物又是什麼？
妺喜怎樣恣肆淫虐，商湯怎樣將桀誅殺？
對曰：惟桀嗜【 shì 】色，戎得蒙妹，淫處暴娛，以大啟厥伐。
夏朝的歷代君主中，惟是夏桀嗜好女色，興兵攻打蒙國，得到蒙國的妹嬉。桀荒淫無道，縱欲享樂，引起湯的討伐。
《天問》第95——97問之“對”
問曰：舜閔【 mǐn 】在傢，父何以鱞【 guān 同 “鰥” 】？堯不姚告，二女何親？厥萌在初，何所意焉？
舜在傢裡非常仁孝，父親為何讓他獨身？
堯不告訴舜父瞽瞍，二妃如何與舜成親？
起初剛有心意萌芽，怎麼就能預料結局？
瞽【 gǔ 】父仇舜，鰥以不儷。堯專以女，茲俾允厥世。惟蒸蒸翼翼，於媯【 guī 】之汭【 ruì 】。
舜父瞽叟仇視舜，使舜鰥居不得娶妻。堯專斷地把女兒嫁給舜，是為瞭使舜有後代。舜孝順恭敬，住在媯水彎曲的地方。
《天問》第98問之“對”
問曰：璜【 huáng 】臺十成，誰所極焉？
紂王建造十層玉臺，誰使他到如此地步？
對曰：紂臺於璜，箕克兆之。
紂王役使人民築建高臺而使用珍貴的玉石，箕子以直言陳諫，明白的告訴紂王這樣做的危害。
《天問》第99——100問之“對”
問曰：登立為帝，孰道尚之？ 女媧有體，孰制匠之？
承受天命登位稱帝，什麼道理受人敬仰？
女媧有著特殊形體，是誰將她造成這樣？
對曰：惟德登帝，師以首之。 媧軀虺【 huǐ 】號，占以類之。胡曰日化七十，工獲詭之！
隻有有德的人可以登上帝位，眾人推他作為君主。女媧氏號稱人身蛇尾，是後來的人根據推測制造出來的形象。為什麼亂說女媧一日七十種變化，使畫工借此搞出鬼花樣！
《天問》第101問之“對”
問曰： 舜服厥弟，終然為害。何肆犬體，而厥身不危敗？
舜帝友愛他的弟弟，弟弟還是對他加害。
為何放肆如同豬狗，其身並不危險失敗？
對曰：舜弟氐【 dī 】厥仇，畢屠水火。夫固優遊以聖，而孰殆厥禍！犬斷於德，終不克以噬。昆庸致愛，邑【 yì 】鼻以賦富。
舜的弟弟象把舜看做仇人，用盡瞭火燒水淹的手段謀殺舜，舜從容而又聖哲，哪會因為這些災禍而被害呢！象像瘋狗那樣張牙舞爪的對著舜，但終究不能傷害他。舜對象仍很友愛，以鼻地作為象的封邑，使象收納貢賦獲得富貴。
《天問》第102問之“對”
問曰：吳獲迄【 qì 】古，南嶽是止。孰期去斯，得兩男子？
吳國得以長久存在，江南山川民眾棲止。
誰能想到此中緣故，全因得到兩個男子？
對曰：嗟伯之仁，遜季旅嶽。雍同度厥義，以嘉吳國。
嘆美太伯的仁德，讓位給季歷而旅居南嶽。仲雍具有跟太伯同樣的品德，因此使吳國得到好處。
《天問》第103——104問之“對”
問曰：緣鵠【 hú 】飾玉，後帝是饗【 xiǎng 】。何承謀夏，桀終以滅喪？帝乃降觀，下逢伊摯。何條放致罰，而黎服大說？
飾鵠飾玉銅鼎調羹，美食拿來獻饗君王。
為何承用伊尹之謀，湯能伐桀使他滅亡？
商湯降臨巡視四方，在外遇到賢臣伊尹。
為何桀在鳴條受罰，黎民百姓十分高興？
對曰：空桑鼎殷，諂羹【 gēng 】厥鴿。惟軻【 kē 】知言，間焉以為不。仁易愚危，夫曷揆曷謀。咸逃叢淵，虐後以劉。降厥現於下，匪摯孰承！條伐巢放，民用潰厥疣【 yóu 】，以夷於膚，夫曷不謠！
相傳伊尹拿瞭鼎到湯那裡，把他的鵠羹給湯吃瞭以討好湯。隻有孟軻能夠知行合一，他經過考察，以為這種說法不可靠，加以否定。以仁德的湯取代愚昧危險的桀，哪裡用得著什麼處心積慮的計謀。人民都去桀歸湯，暴君桀就這樣被消滅瞭。湯觀察天下，訪求賢才，除瞭伊尹誰能擔當大任！ 湯討伐桀於鳴條並把他流放到南巢，黎民如同除去瞭身上的贅【 zhuì 】疣，使皮膚平復，哪能不歌頌湯呢！
《天問》第105——106問之“對”
問曰：簡狄在臺，嚳【 kù 】何宜？玄鳥致貽，女何喜？
簡狄住在瑤臺之上，帝嚳怎會對她中意？
玄鳥高飛送來聘禮，簡狄為何那麼歡喜？
對曰：嚳狄禱【dǎo】禖【 méi 】，契形於胞。胡乙鷇【 kòu 】之食，而怪焉以嘉！
帝嚳和簡狄曾向禖神禱告求子，但契是經過正常的懷孕過程而誕生的，哪有吞燕卵而生的事，而某些人卻把它當做神怪加以稱道！
《天問》第107問之“對”
問曰：該秉季德，厥父是臧。胡終弊於有扈【 hù 】，牧夫牛羊？
王亥秉承王季之德，受到他的父親褒獎。
為何終遭有易之難，讓他在此放牧牛羊？
對曰：該德允考，蓐收於西。爪虎手鉞，屍刑以司慝【 tè 】。
該繼承瞭前輩的德行，在西方任蓐收。該指爪像老虎，手中執著大斧，他的職務是主管刑罰，處理犯罪之事。做牧正的少康很堅強，遂殺澆而滅有扈。
《天問》第108——109問之“對”
問曰：幹協時舞，何以懷之？ 平脅曼膚，何以肥之？
王亥持盾跳起武舞，為何就有女子愛他？
有易女子體態豐腴，為何王亥能夠配她？
對曰：階幹以娛，苗革而格。不迫以死，夫胡狃【 niǔ 】厥賊！ 辛後狂，無憂以肥。肆蕩弛厥體，而充膏於肌。嗇寶被躬，焚以旗之。
舜在南階舞幹羽以為娛樂，有苗改變態度歸順到舜那裡來瞭。既然不用死來壓迫有苗，那麼他們為什麼一定要堅持為害而不改變呢！紂王帝辛和他的王後狂妄，自以為安有天下，不思勤勞而任性肆意的掠奪天下的財富。紂王一味追求逸樂，因而肌膚充滿瞭脂肪。紂王舍不得財寶，將寶玉披在身上，投火而死，後來他的頭被砍下來掛在旗上。
《天問》第110——111問之“對”
問曰：有扈牧豎，雲何而逢？擊床先出，其命何從？
有易國的放牧小子，又在哪裡撞破私情？
兇器擊床王亥已出，如何得以保存性命？
對曰：扈釋於牧，力使後之。民仇焉宇，啟床以斮【 zhuó 】。
有扈氏放棄畜牧的工作，憑借霸力使自己成為君主。民眾的仇恨集中於有扈氏，結果夏啟把它殺死在床上。
《天問》第112——113問之“對”
問曰：恒秉季德，焉得夫樸牛？ 何往營班祿，不但還來？
王恒秉承王季之德，哪裡得到大牛滿欄？
為何去求有易賜祿，卻不能夠安然回返？
對曰：殷武踵德，爰獲牛之樸。夫唯陋民是冒，而丕號以瑞。卒營而班，民心是市。
殷商王朝的成就是能夠堅定的追蹤他祖先契的德行，，獵得一頭大牛算得什麼！隻有見識淺陋的人才受蒙蔽，大吹大擂的把獲牛的事稱為祥瑞。湯出獵有所獲得，回來分賜給大傢，用以收買民心。
《天問》第114問之“對”。
問曰：昏微循跡，有狄不寧。何繁鳥萃【 cuì 】棘【 jí 】，負子肆情？
上甲微能追隨祖跡，有易國就不得安寧。
為何眾鳥集於樹叢，他會與其子婦偷情？
對曰：解父狄淫，遭愨【 què 】以報。彼中之不目，而徒以色視。
解居父生性好淫，遭到義正言辭的質責，因而慚愧。謝居父看不到婦女的品德，隻看到她們的外貌。
《天問》第115問之“對”
問曰：眩【 xuàn 】弟並淫，危害厥兄。何變化以作詐，後嗣而逢長？
弟弟昏亂共為淫虐，因此危害他的兄長。
為何善變狡詐多端，他的後代反而盛昌？
對曰：象不兄龔【 gōng 】，而奮以謀蓋。聖孰兇怒，嗣用紹厥愛。
象不但對他的兄長舜不尊敬，而且用盡陰謀的手段暗害舜，舜是聖德的人，哪會因象的兇惡而懷怒在心：由於舜的友愛，給象封地，象的後嗣就因此而長久繼續下去。
《天問》第116——117問之“對”
問曰：成湯東巡，有莘【 shēn 】爰極。何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水濱之木，得彼小子。夫何惡之，媵【 yìng 】有莘之婦？
成湯出巡東方之地，到達有莘氏的國土。
為何求得小臣伊尹，還能再得妃子賢淑？
水邊那株空桑木上，拾到那個小兒伊尹。
為何又會產生惡感，把他作為陪嫁禮品？
對曰：莘有玉女，湯巡爰獲。既內克厥合，而外弼於德。伊知非妃，伊之知臣，曷以不識！
有莘氏有一個美好的女子，湯因出巡而獲得，內既能和睦相處，外又能有助於德政。湯得伊尹和他娶有莘氏女沒有關系。伊尹這樣有智慧的臣子，怎會不受湯的賞識呢！
胡木化於母，以蠍厥聖！喙【 huì 】鳴不良，謾以詭正。盡邑以墊，孰譯彼夢！
為什麼用伊尹的母親變成空桑的說法來污蔑聖人！關於伊尹的這些傳說不是好東西，是謊言在歪曲事實。既然整邑人都被大水淹死瞭，那麼還有誰能來轉述伊尹母親見到神女的夢呢？
《天問》第118——119問之“對”
問曰：湯出重泉，夫何罪尤？ 不勝心伐帝，夫誰使挑之？
湯從囚地重泉出來，究竟他有什麼大罪？
難忍恥辱起而伐桀，是誰挑起這場是非？
對曰：場行不類，重泉是囚。違虐立辟，實罪德之由。師憑怒以割，癸【 guǐ 】挑而仇。
湯的行為與他同時代的人顯得出塵脫俗，格格不入，所以桀把他囚於重泉。桀的立法不公正而暴虐，這就是加罪於有德者的原因。眾人因桀的虐政而憤怒，桀自己挑起瞭眾人的仇恨。
《天問》第120——121問之“對”
問曰：會晁爭盟，何踐吾期？ 蒼鳥群飛，孰使萃之？
諸侯前來朝會請盟，為何都能守約如期？
蒼鷹威武成群高飛，誰使它們聚在一起？
對曰:膠鬲比漦 ，雨行踐期。捧盎救灼，仁興以畢隨。鷹之咸同，得使萃【 cuì 】之。
由於膠鬲即將死亡，武王冒雨行軍，實踐約定的日期以保全他。武王伐紂是救人民於苦難，如同捧瞭盆水去救被灼燒的人，仁者興師，大傢都跟隨他。勇猛如鷹的將帥都同心同德，這就能使他們集合在一起。
《天問》第122問之對
問曰：到擊紂躬，叔旦不嘉。何親揆【 kuí 】發，足周之命以咨【 zī 】嗟？
整頓隊伍攻擊商紂，周公姬旦卻不同意。
為何親自為武王謀，奠定周朝又發嘆息？
對曰：頸紂黃鉞【 yuè 】，旦孰喜之！民父有厘，嗟以美之。
武王以黃鉞斬紂王的頭頸，周公哪裡會高興。但周公對武王的平定天下，則嗟嘆而贊美之。
《天問》第123——124問之“對”
問曰：授殷天下，其位安旅？反成乃亡，其罪伊何？
天將天下授予殷商，商朝國運如何到頭？
成功之道違反則亡，他的罪過又是什麼？
對曰：位庸庇民，仁克蒞之。紂淫以害，師殛【 jí 】圮【 pǐ 】之
王位是用來保護民眾的，有仁德的人才能擔任這個職務。紂荒淫無道而害人，所以眾人把他推翻消滅。
《天問》第125——126問之“對”
問曰：爭遣伐器，何以行之？ 並驅擊翼，何以將之？
諸侯踴躍拿起武器，武王如何動員他們？
軍隊並進擊敵兩翼，他又如何指揮大兵？
對曰：紂淫以害，師殛圮之。咸逭【 huàn 】厥死，爭徂器之。冀鼓顛禦，讓舞靡之。
大傢在紂王的壓迫下為瞭擺脫死亡的絕境，爭先恐後的拿起武器。紂軍兩翼擂鼓抵禦，但伐紂的士兵呼噪鼓舞，踴躍向前，是敵人潰敗。
《天問》第127問之“對”
問曰：昭後成遊，南土爰底。厥利惟何，而逢彼白雉【 zhì 】？
昭王盛治兵車出遊，到達南方遠地才止。
最後得到什麼好處，難道隻是遇見白雉？
對曰：水濱玩昭，荊陷弒之。繆迓【 yà 】越裳，疇肯雉之。
荊楚的人在漢水旁邊戲弄周昭王，這是存心殺掉他。周昭王妄想到南方去迎取越國的禮物，但當時周已衰落，有誰肯來送他白雉呢！
《天問》第128——129問之“對”
問曰：穆王巧拇，夫何為周流？ 環理天下，夫何索求？
穆王禦馬巧施鞭策，為何他要周遊四方？
他的足跡環繞天下，還有什麼要求願望？
對曰：穆懵【 měng 】祈詔，猖洋以遊。輪行九野，惟怪之謀。胡紿【 dài 】娛戴勝之獸，觴瑤池以迭【 dié 】謠！
周穆王不懂得向上天祈禱以招來上天的賜福，無節制的遊山玩水，穆王周遊天下，一心追求怪誕神異的事物。為什麼要用周穆王和西王母這種怪獸一起娛樂，在瑤池飲酒並互相唱和的事情來謬傳誤導天下的人呢！
《天問》第130——132問之“對”
問曰：妖夫曳【 yè 】炫，何號於市？周幽誰誅？焉得夫褒姒【 sì 】？
妖人夫婦牽引叫賣，為何他們呼號街市？
幽王究竟殺的是誰？哪裡得來這個褒姒？
對曰：孺賊厥詵【 shēn 】，爰檿【 yǎn 】其弧。幽禍以誇，憚褒以漁。淫嗜殺，諫屍謗屠。孰鱗以征，而化黿【 yuán 】是辜。
卑劣陰險的奸詐小人，編造胡言亂語誤人害人。說什麼“橜 弧箕服”。周幽王遭到誅殺之禍，是由於自己的昏聵和奢侈，威逼褒國，肆行掠奪，極端嗜好屠戮，殺害敢於直言勸告或表示不滿的人。怎麼把龍龍鱗作為征兆，而把西周的滅亡歸罪於所謂的 黿化為龍呢！
《天問》第133——134問之“對”
問曰：天命反側，何罰何佑？ 齊桓九會，卒然身殺？
天命從來反覆無常，何者受懲何者得佑？
齊國桓公九合諸侯，為何最終身死屍朽？
對曰：天邈【 miǎo 】以蒙，人幺【 yāo 】以離。胡克合厥道，而潔彼允違。 桓號其大，任屬以傲。幸良以九合，逮孽而壞。
天深邃浩渺，高高在上，其境界乃是無形，無情，無所謂何來何往，何去何從的真正的自然造化萬物的境界。人也是天道自然造化萬物生命中的一種，但人的渺小與天是相離的，無幹的，天就那樣自然而然的造化瞭人，怎麼能把人的渺小無故的怪罪與天呢？怎麼能把人事與天道自然相附會，去責問上天賞罰不當呢？齊桓公自持強大，傲慢的任免，對待臣屬。幸而得到良臣，才能九合諸侯；最後還是遭逢瞭奸詐歹毒的小人臣下，而落得瞭個悲慘，痛壞的下場。
《天問》第135——136問之“對”
問曰：彼王紂之躬，孰使亂惑？ 何惡輔弼，讒諂是服？
那個殷商紂王自身，是誰使他狂暴昏亂？
為何厭惡忠良輔佐，喜歡聽信小人讒諂？
對曰：紂無誰使惑，惟志為首。逆圖倒視，輔讒以僇【 lù 】寵。
並沒有誰迷惑瞭紂，主要是由他自己的意志決定的。他考慮和觀察問題全都顛倒瞭是非，所以聽信讒言，寵溺奸臣。
《天問》第137——138問之“對”
問曰：比幹何逆，而抑沉之？ 雷開何順，而賜封之？
比幹有何悖逆之處，為何對他貶抑打擊？
雷開慣於阿諛奉承，為何給他賞賜封地？
對曰：幹異召死，雷濟克後。
比幹因為和紂王政見不同而招致死亡，雷開因幫助紂做壞事而被封為諸侯。
《天問》第139——140問之“對”
問曰：何聖人之一德，卒其異方？梅伯受醢【 hǎi 】，箕子佯狂？
為何聖人品德相同，處事方法最終相異？
梅伯受刑剁成肉醬，箕子裝瘋消極避世？
文德邁以被，芮【 ruì 】鞫【 jū 】順道。醢梅奴箕，忠咸喪以醜厚。
文王的徳政遠播，施及四方眾人，虞、芮兩國來請求解決爭端，結果雙方都遵循著謙讓之道辦事。紂王把姬伯邑考剁成肉醬、迫使箕子為奴後，忠良之臣都喪失瞭，紂的醜惡行為因此變本加厲。
《天問》第141——144問之“對”
問曰：稷惟元子，帝何篤之？ 投之於冰上，鳥何燠【 yù 】之？ 何馮弓挾矢，殊能將之？既驚帝切激，何逢長之？
後稷原是嫡出長子，帝嚳為何毒害翻臉？
將他扔在寒冰之上，鳥兒為何覆翼送暖？
為何長大仗弓持箭，善治農業懷有奇能？
出生既已驚動上帝，為何後嗣繁榮昌盛？
對曰：棄靈而功，篤胡爽焉。翼冰以炎，盍【 hé 】崇長焉。既歧既嶷【 yí 】，宜庸將焉。紂兇以啟，武紹尚焉。
放棄智慧、隻剩下不可救藥的愚蠢，而得到的所謂的成就，那裡有一點點值得稱道的呢！飛進冰河山川卻要尋找炙熱的炎火，紂王的江山社稷怎麼能夠長久呢！
《天問》第145問之“對”
問曰：伯昌號衰，秉鞭作牧。何令徹彼歧社，命有殷之國？
西伯姬昌號令衰世，執鞭來作雍州牧伯。
為何武王令治周社，承受天命享有殷國？
對曰：伯鞭於西，化江漢滸。易岐社以太，國之命以祚武。
.
西伯侯姬昌歸天之後所安葬的西岐之地的岐山就好比舜歸天之後所安葬之地九嶷山一樣。是適宜出現眾多將領人才的。紂王的兇惡促使瞭周的興起，周武王繼承瞭歷代先祖的事業，所以能使後代久長。
西伯侯姬昌在西岐努力而又合理的治理他統治下的社會、人民、發展經濟，發展社會生產力。成為諸侯之長，文王的道德融入江漢之水使得江漢一帶的人都受到感化，終於用象征祭祀全國的太社代替瞭隻是象征祭祀西岐之地的岐社，全國的正統統治權柄榮耀的落在瞭周武王的身上。
《天問》第146——147問之“對”
問曰：遷藏就岐，何能依？ 殷有惑婦，何所譏？
帶著寶藏遷居岐山，如何能使百姓依從？
殷紂已受妲己迷惑，勸諫之言又有何用？
對曰：逾梁橐【 tuó 】囊，膻【 shān 】仁蟻萃。妲滅淫商，民以亟【 jí 】去。
周人從西方很遠的地方，帶著大大小小的行李，經過辛勤辛苦的長途跋涉來到西岐之地。他們聚集在有仁德的人周圍，好像螞蟻聚集在散發著羊膻氣的肉上一樣。妲己使荒淫的紂王和他的商朝滅亡，痛苦不堪的老百姓都急急離去。
《天問》第148問之“對”
問曰：受賜茲醢【 hǎi 】，西伯上告。何親就上帝，罰殷之命以不救？
紂王賜他兒子肉醬，西伯姬昌向天訴求。
為何紂王親受天罰，殷商命運仍難挽救？
對曰：肉梅以頒，烏不臺訴！孰盈癸【 guǐ 】惡，兵躬殄祀！
紂王把姬伯邑考剁成肉醬，做成肉餅，賜給周文王去吃。文王怎能不向上天控訴！紂王既然做盡瞭這般罪惡的事情，怎麼不會遭到身死國滅的下場呢！
《天問》第149——150問之“對”
問曰：師望在肆，昌何志？ 鼓刀揚聲，後何喜？
太公呂望人在肉店，姬昌為何就能認識？
聽到揮刀振動發聲，文王為何那麼歡喜？
對曰：牙伏牛漁，積內以外萌。歧目厥心，氐顯光。奮力屠國，以髀【 bì 】髖【 kuān 】厥商。
薑子牙原來隱居於耕種的田野、垂釣的水澤的山野草莽之地。他的品德才幹充積於他的精神之內而顯露於外在的氣質之中。文王看出瞭薑子牙的內心。薑子牙雙眼炯炯有神，顯露其內在的優秀品質。薑子牙執掌西岐軍政大權以後，像肢解大腿骨和跨骨那樣奮力消滅瞭商朝。
《天問》第151——152問之“對”
問曰：武發殺殷，何所悒【 yì 】？ 載屍集戰，何所急？
武王姬發誅紂滅商，為何抑鬱不能久忍？
抬著文王木主會戰，為何充滿焦急之情？
對曰：發殺曷逞，寒民於烹。惟栗厥文考，而虔予以徂【 cú 】征。
周武王發動戰爭消滅商朝，哪裡是圖個人快意，而是為瞭將天下的民眾從水深活熱衷拯救出來。虔誠的武王尊奉著天下眾多聯合反對商紂王的諸侯部落共同的討伐商紂王的詔命，去討伐商朝。
《天問》第153——154問之“對”
問曰：伯林雉【 zhì 】經，維其何故？何感天抑墜，夫誰畏懼？
紂王燒柴上吊自焚，這樣去死究竟何故？
為何武王驚天動地，假托神靈卻懷畏懼？
對曰：中譖【 zèn 】不列，恭君以雉。胡寅訟蟯【 náo 】賊，而以變天地。
中瞭小人的讒毀而不能分辨，恭順的遵從君主的命令自縊而死。小人的讒毀如同害蟲隻會做害人的勾當，哪裡會引起天地的變化。
《天問》第155——156問之“對”
問曰：皇天集命，惟何戒之？受禮天下，又使至代之？
上帝既降天命於殷，為何不再勸戒明白？
紂王既已統治天下，為何又被他人取代？
對曰：天集厥命，惟德受之。允怠【 dài 】以棄，天又佑之。
隻有有道德、有才能並將道德、才能實際付諸於實踐當中的人，才能得到天的受命，得到統治天下的權利。他的後代如果荒廢懈怠瞭國傢的治理，就會失去天的受命，失去統治天下的權力，天又怎麼會加以保佑怠惰的人呢！
《天問》第157問之“對”
問曰：初湯臣摯，後茲承輔。何卒官湯，尊食宗緒？
初把伊尹視作小臣，後來用作輔政宰相。
為何最終上追成湯，受到尊敬宗廟配享？
對曰：湯摯之合，祚以久食。昧始以昭末，克庸成績。
湯和伊尹的相遇、合作，使他們在商朝的宗廟中長期受到祭祀。湯開始不瞭解伊尹，是昏昧無知的，後來認識到瞭伊尹的才能，加以重用，而變得明智起來。終於克服瞭自己治理部落的平庸才能，取得瞭卓著的成就。
《天問》第158問之“對”
問曰：勛闔【 hé 】夢生，少離散亡。何壯武厲，能流厥嚴？
闔廬有功壽夢之孫，少年遭受離散之苦。
為何壯年奮厲勇武，能使他的威嚴遠佈？
對曰：光征夢祖，憾離以厲。仿惶激覆，而勇益德邁。
闔廬以為自己應該繼承祖先托夢的事業，對自己的流離遭遇感到不滿，因而勤勉自勵，彷徨不安而激動奮發，使勇氣增長而德行遠播。
《天問》第159——160問之“對”
問曰：彭鏗【 kēng 】斟【 zhēn 】雉，帝何饗？受壽永多，夫何久長？
彭祖烹調雉雞之羹，為何帝堯喜歡品嘗？
得享高壽年歲太多，為何競有那麼久長？
對曰：鏗羹【 gēng 】於帝，聖孰嗜味！夫死自暮，而誰饗以俾【 bǐ 】壽！
彭鏗煮羹給帝堯品嘗，但是帝堯這樣的聖人哪會嗜好美食！彭鏗自己死的很晚，哪裡是因為誰吃瞭彭鏗的東西才賜給他長壽呢！
《天問》第161——162問之“對”
問曰：中央共牧，後何怒？ 蜂蟻微命，力何固？
大地中央共同治民，列國君主為何發怒？
蜂蛾生命原本微賤，自衛力量為何牢固？
對曰：鬼嚙已毒，不以外肆。細腰群螫【 shì 】，夫何足病！
像螝蟲這樣的小人隻是徒自撕咬毒害自身，害不瞭別人。一群細小腰身的宵小之輩為爭名利相互戕害，有什麼值得擔憂的呢！
《天問》第163——164問之“對”
問曰：驚女采薇，鹿何祐【 yòu 】？ 比至回水，萃【 cuì 】何喜？
驚於女言不再采薇，白鹿為何庇佑夷齊？
北行來到回水之地，突然之間有何可喜？
對曰：萃回偶昌，鹿曷佑以女！
那個采薇的女子回傢的路上得以遇到昌隆的吉慶之事，偶然得到鹿使她的傢得到興旺保佑。
《天問》第165——166問之“對”
問曰：兄有噬犬，弟何欲？ 易之以百兩，卒無祿？
哥哥有著善咬猛犬，弟弟又打什麼主意？
一百輛車換一條狗，最終不成反失祿米？
對曰：咸欲兄愛，以快侈富。愈多厥車，卒逐以旅。
公子咸想得到其兄秦景公的愛犬，為的是滿足自己的奢侈欲望。車輛越多，越引起猜忌，最終被驅逐旅居到國外。
《天問》第167——171問之“對”
問曰：薄暮雷電，歸何憂？厥嚴不奉，帝何求？ 伏匿穴處，爰【 yuán 】何雲？
荊勛【 xūn 】作師，夫何長？悟過改更，我又何言？
傍晚時分雷鳴電閃，想要歸去有何憂愁？
國傢莊嚴不復存在，對著上帝有何祈求？
伏身藏匿洞穴之中，還有什麼事情要講？
楚國勛舊軍中殉國，國勢如何能夠久長？
悔悟過失改正錯誤，我又有何言詞可陳？
對曰：咨吟於野，胡若之很！嚴墜誼殄【 tiǎn 】丁厥任，合行違匿固若所。咿【 yī 】嗄【 á 】忿毒意誰與？醜齊徂【 cú 】秦厥詐，讒登狡庸弗以施。甘恬禍兇亟【 jí 】鋤夷。愎不可化徒若罷。
你屈原的任事正當楚國威望衰落、道義泯滅的時候，你屈原當時應該審時度勢，如果能和時事相合就出來做事，如果不合時事，就應該退隱山川林澤，這本是君子處事的恰得其所之道。你屈原卻如此的悲嘆怨恨，是想得到誰的同情？楚懷王和齊國絕交而跑到秦國去中秦國的欺詐之計，讒諂的人登上高位，狡猾奸詐的人得到重用，一切都倒行逆施瞭。楚懷王心甘情願遭受國傢衰亡的兇禍，排擠打擊良臣、好人，他頑固不化，你的忠告和憂嘆，不過是白白地辛苦疲勞而已。
《天問》第172問之“對”
問曰：吳光爭國，久予是勝。何環穿自閭社丘陵，爰出子文？
吳王闔廬與楚爭國，我們久已被他戰勝。
環繞穿越裡社丘陵，為何生出令尹子文？
對曰：闔綽厥武，滋以侈頹。於菟【 tú 】不可以作，怠焉庸歸？
闔閭在擴充訓練其軍隊武力，楚國統治階層卻日益驕奢腐敗，因而頹敗。像令尹子文這樣的賢才不可復生，執政者都怠於政事，又有誰還能來歸附？
《天問》第173問之“對”
問曰：吾告堵敖以不長，何試上自予，忠名彌彰？
我曾告訴賢者堵敖，楚國將衰不能久長。
為何自贊告誡君主，忠義之名欲更顯揚？
對曰：款吾敖之閼【 ě 】以旅屍，誠若名不尚，曷極而辭？
你屈原預料到瞭楚懷王的生命將如疥草一樣不得長久，最後客死他鄉。你屈原如果確實不追求崇尚名位，為什麼還要淋漓盡致的作《天問》呢！
屈原-天問， 柳宗元-天對 原文
《天問》第1——4問之“對”
問曰：遂【 suì 】古之初，誰傳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 méng 】闇【 àn 同 暗 】，誰能極之？ 馮翼惟像，何以識之？
對曰：本始之茫，誕者傳焉。鴻靈幽紛，曷【 hé 】可言焉！
《天問》第5——6問之“對”
問曰：明明闇【 àn 同 暗 】闇【àn】，惟時何為？陰陽三合，何本何化？
對曰： 曶 【 hū 】黑晰【 xī 】眇【 miǎo 】，往來屯【 zhūn 】屯，厖【 máng 】昧革化，惟元氣存，合焉者三，一以統同。籲炎吹冷，交錯而功。
《天問》第7——8問之“對”
問曰：圜【 huán 圍繞 ， yuán 同 圓 】則九重，孰營度之？惟茲何功，孰初作之？
對曰：無營以成，沓【 tà 】陽而九。運轅渾淪，蒙以圜號。
《天問》第9——12問之“對”
問曰：斡【 wò 】維焉系？天極焉加？八柱何當？東南何虧？
對曰：烏溪系維，乃糜【 méi 】身位。無極之極，漭【 mǎng 】彌非垠。或形之加，孰取大焉！皇熙亹【 wěi 】亹，胡棟胡宇！宏離不屬，焉侍夫八柱！
《天問》第13——14問之“對”
問曰：九天之際，安放安屬？隅【 yú 】隈【 wēi 】多有，誰知其數？
對曰：無青無黃，無赤無黑。無中無旁，烏際乎天則。巧欺淫誑，幽陽以別。無隈無隅，曷懵【 měng 】厥【 jué 】列。
《天問》第15——18問之“對”
問曰：天何所沓【 tà 】?十二焉分？日月安屬? 列星安陳？
對曰：、折篿（zhuān）剡【 yǎn 】筳（tíng），午施旁豎，鞠【 jū 】明究曛【 xūn 】，自取十二。非予之為，焉以告汝！ 規毀魄淵，太虛是屬。棋佈萬熒，咸是焉托。
《天問》第19問之“對”
問曰：出自湯谷，次於蒙汜【 sì 】，自明及晦，所行幾裡？
對曰：輻旋南晝，軸奠於北。軌彼有出次，惟汝方之側。平施旁運，惡有谷汜！當焉為明，不逮為晦。度引無窮，不可以裡。
《天問》第20——21問之“對”
問曰：夜光何德，死則又育？ 厥利維何，而顧菟【 tú 】在腹？
對曰：毀炎莫儷，淵迫而魄，遐違乃專，何以死育！元陰多缺，爰【 yuán 】感厥兔，不形之形，惟神是類。
《天問》22——23問之“對”
問曰：女歧無合，夫焉取九子？ 伯強何處?惠氣安在？
對曰：陽健陰淫，降施蒸摩，歧靈而子，焉以夫為！ 怪沴【 lì 】冥更，伯強乃陽。順和調度，應氣出行。時屆時縮，何有處鄉。
《天問》第24——26問之“對”
問曰：何闔【 hé 】而晦? 何開而明？ 角宿未旦，曜【 yào 】靈安藏？
對曰：明焉非辟，晦兮非藏。 孰旦孰幽，繆【 miù 】躔【 chán 】於經。蒼龍之寓，而廷彼角亢。
《天問》第27——28問之“對”
問曰：不任汩【 mì 】鴻，師何以尚之？僉【 qiān 】答何憂，何不課而行之？
對曰：惟鯀【 gǔn 】譊【 náo 】譊【 náo 】，鄰聖而孽【 niè 】。恒師庬【 máng 】蒙，乃尚其圯【 yí 】。後惟師之難，矉【 pín 同 顰 】頞【 ě 】使試。
《天問》第29——31問之“對”
問曰：鴟【 chī 】龜曳【 yè 】銜，鯀何聽焉？順欲成功，帝何刑焉？永遏【 è 】在羽山，夫何三年不施？
對曰：盜堙【 yīn 】息壤，招帝震怒。賦刑在下，而投棄於羽。方陟元子，以允功定地。胡離厥考，而鴟龜肆喙【 huì 】！
《天問》第32——33問之“對”
問曰：伯禹腹鯀，夫何以變化？纂【 zuǎn 】就前緒，遂成考功。何續初繼業，而厥【 jué 】謀不同？
對曰：氣孽宜害，而嗣【 sì 】續得聖，污塗而蕖，夫固不可以類。胝【 zhī 】躬 躄【 bì 】步，橋楯【 dùn 】勚【 yì 】踣。厥十有三載，乃蓋考醜。宜儀刑九疇【 chóu 】，受是玄寶。昏成厥孽，昭生於德。惟氏之繼，夫孰謀之式！
《天問》第34——35問之“對”
問曰：洪泉極深，何以窴【 tián 】之？ 地方九則，何以墳之？
對曰：行鴻下頹，厥【 jué 】丘乃降。焉填絕淵，然後夷於土！從民之宜，乃九於野。墳厥 【 jué 】 貢藝，而有上中下。
《天問》第36——37問之“對”
問曰：應龍何畫？河海何歷？
對曰：胡聖為不足，反謀龍智？畚【 běn 】鍤【 chā 】究勤，而欺畫厥尾！
《天問》第38——40問之“對”
問曰：鯀何所營？禹何所成？ 康回馮怒，地何故以東南傾？
對曰：圜燾【 dào 】廓【 kuò 】大，厥立不植。地之東南，亦已西北。彼回小子，胡顛隕爾力！夫誰駭汝為此，而以天極？
《天問》第41——43問之“對”
問曰：九州安錯？川谷何洿【 wū 】？東流不溢，孰知其故？
對曰：州錯富媼【 ǎo，yùn，wò 】，爰定於處。躁川靜谷，形有高庳【 bēi，bì 】。 東窮歸墟，又環西盈。脈穴土區，而濁濁清清。墳壚【 lú 】燥疏，滲【 shèn 】渴而升。充融有餘，泄漏復行。器運浟【 yōu 】浟，又何溢為！
《天問》第44——45問之“對”
問曰：東西南北，其修孰多？ 南北順橢【 tuǒ 】，其衍幾何？
對曰：東西南北，其極無方。夫何鴻洞，而課校修長。 茫忽不準，孰衍孰窮！
《天問》46——49問之“對”
問曰：昆侖縣圃，其尻【 kāo 】安在？ 增城九重，其高幾裡？四方之門，其誰從焉？ 西北辟啟，何氣通焉？
對曰：積高於乾，昆侖攸【 yōu 】居。蓬首虎齒，爰穴爰都。 增城之裡，萬有三千。清溫燠【 yù 】寒，迭出於時。時之丕革，由是而門。辟啟以通，茲氣之元。
《天問》第50——51問之“對”
問曰：日安所到？燭龍何照？
對曰：修龍口燎【 liáo 】，爰北其首，九陰極冥，厥朔以炳。
《天問》52——54問之“對”
問曰：羲【 xī 】和之未揚，若華何光？何所冬暖？何所夏寒？
對曰：惟若之華，稟羲以耀。狂山凝凝，冰於北至。爰有炎洲，司寒不得以試。
《天問》55——57問之“對”
問曰：焉有石林？何獸能言？焉有虯龍，負熊以遊？
對曰：石胡不林？往視西極！獸言嘐【 jiāo 】嘐【 jiāo 】，人名是達。 有虯【 qiú 】委蛇，不角不鱗，嬉夫元熊，相待以神。
《天問》第58——60問之“對”
問曰：雄虺【 huǐ 】九首，倏忽焉在？ 何所不死？長人何守？
對曰：南有怪虺，羅首以噬【 shì 】。倏、忽之居，帝南北海。 員丘之國，身民後死。封之守，其橫九裡。
《天問》61——62問之“對”
問曰：靡蓱【 píng 同“萍” 】九衢【 qú 】，枲【 xǐ 】華安居？ 靈蛇吞象，厥大何如？
對曰：有萍九歧，厥圖以詭。浮山孰產？赤華伊枲。 巴蛇腹象，足覿【 dí 】厥大。三歲遺骨，其修已號。
《天問》63——64問之“對”
問曰：黑水元趾，三危安在？延年不死，壽何所止？
對曰：黑水淫淫，窮於不薑。元趾則北，三危則南。仙者幽幽，壽焉孰慕！短長不齊，咸各有止。胡紛華漫汗，而潛謂不死！
《天問》65——68問之“對”
問曰：鯪【 líng 】魚何所？ 鬿【 qí 】堆焉處？ 羿焉彃【 bì 】日？烏焉解羽？
對曰：鯪魚人貌，邇列姑射。鬼斤雀峙北號，惟人是食。 焉有十日，其火百物！羿宜炭赫厥體，胡庸以枝屈！大澤千裡。群烏是解。
《天問》69——70問之“對”
問曰：禹之力獻功，降省下土四方。焉得彼嵞【 tú 同 塗 】山女，而通之於臺桑？
閔【 mǐn 】妃匹合，厥身是繼。胡為嗜【 shì 】不同味，而快朝飽？
對曰：禹懲於續，嵞婦亟【 jí 】合。胈【 bá 】離厥膚，三門以不氐【 dǐ 】。呱呱之不恤，而孰圖厥味！卒燥中野，民攸宇攸暨【 jì 】。
《天問》71——73問之“對”
問曰：啟代益作後，卒然離蟲？ 何啟惟憂，而能拘是達？皆歸射鞠，而無害厥躬。 何後益作革，而禹播降？
對曰：彼呱克臧【 zāng 】，俾【 bǐ 】姒【 sì 】作夏。獻後益於帝，諄諄以不命。復為叟耆【qí】，曷戚曷孽！呱勤於德，民以乳活。扈仇厥正，帝授柄以撻兇窮。聖庸夫孰克害！ 益革民艱，咸粲【 càn 】厥粒。惟禹授以土，爰稼萬億。違溺踐，休居以康食。姑不失聖，天胡往不道！
《天問》74問之“對”
問曰：啟棘賓商，《九辨》、《九歌》。 何勤於屠母，而死分競墜？
對曰：啟達厥聲，堪輿以呻。辨同容之序，帝以嬪。 禹母產聖，何疈【 pì 】厥旅！彼淫言亂噣，聰聝【 guó 】以不處。
《天問》第75問之“對”
問曰：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胡羿射夫河伯，而妻彼雒【 luò 】嬪？
對曰：夷羿滔荒，割更後相。夫孰作厥孽，而誣帝以降。震高厥鱗，集矢於。肆叫帝不諶，失位滋。有洛之雩【 yú 】，焉妻於狡！
《天問》第76問之“對”
問曰：馮珧【 yáo 】利決，封豨【 xī 】是射。何獻蒸肉之膏，而後帝不若？
對曰：誇夫快殺，鼎以慮飽。馨骨腴帝，叛德恣力。胡肥臺舌喉，而濫厥福！
《天問》第77問之“對”
問曰：浞【 zhuó 】娶純狐，眩妻爰謀。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 kuí 】之？
對曰：寒讒婦謀，後夷卒戕【 qiāng 】。荒棄於野，俾奸民是臧。舉土作仇，徒怙身弧！
善於進讒言的寒浞和其妻合謀，羿終於被殺害瞭。羿荒廢國政，迷戀遊獵，使寒浞一類的奸詐之徒得到好處。舉國都已成為仇敵，單靠自己手中的弓箭是無用的！
《天問》第78——80問之“對”
問曰：阻窮西征，巖何越焉？化為黃熊，巫何活焉？咸播秬【 jù 】黍【 shǔ 】，莆【 pú 】雚【 guàn 】是營。何由並投，而鯀疾修盈？
對曰：鯀殛【 jí 】羽巖，化黃而淵。子宜播殖犀，於丘於川。維莞維蒲，維菰【 gū 】維蘆。丕徹以圖，民以讓以都。堯酷厥父，厥子激以功，克碩厥祀，後世是郊。
《天問》第81——83問之“對”
問曰：白蜺【 ní 】嬰茀【 fú 】，胡為此堂？ 安得夫良藥，不能固臧？天式從橫，陽離爰死。大鳥何鳴，夫焉喪厥體？
對曰：王子怪駭，霓形茀裳。衣褫【 chǐ 】操戈，猶懵【 měng 】夫藥良。終鳥號以遊，奮厥篚【 fěi 】筐。曶漠莫謀，形胡在胡亡。
《天問》第84——85問之“對”
問曰：蓱號起雨，何以興之？撰【 zhuàn 】體脅鹿，何以膺【 yīng 】之？
對曰：陽潛而爨【 cuàn 】，陰蒸而雨。萍憑以興，厥號爰所。 氣怪以神，爰有奇軀。脅屬支偶，屍帝之隅。
《天問》第86——87問之“對”
問曰：鼇【 áo 】戴山抃【biàn】，何以安之？ 釋舟陵行，何之遷之？
對曰：宅靈之丘，掉焉不危，鰲【 áo 】厥首而恒以恬夷。 要釋而陵，殆或謫之。龍伯負骨，帝尚窄之。
《天問》第88——90問之“對”
問曰：惟澆在戶，何求於嫂？何少康逐犬，而顛隕厥首？女歧縫裳，而館同爰止。何顛易厥首，而親以逢殆？
對曰：澆嫪【 lào 】以力，兄麀【 yōu 】聚之。康假於田，肆克宇之。既裳既舍，宜咸墜厥首。
《天問》第91——92問之“對”
問曰：湯謀易旅，何以厚之？ 覆舟斟【 zhēn 】尋，何道取之？
對曰：湯奮癸【 guǐ 】旅，爰傴以拊。載厥德於葛，以詰【 jié 】仇餉。康復舊物，尋焉保之。覆舟喻易，尚或艱之。
《天問》第93——94問之“對”
問曰：桀【 jié 】伐蒙山，何所得焉？妹嬉何肆，湯何殛【 jí 】焉？
對曰：惟桀嗜【 shì 】色，戎得蒙妹，淫處暴娛，以大啟厥伐。
《天問》第95——97問之“對”
問曰：舜閔【 mǐn 】在傢，父何以鱞【 guān 同 “鰥” 】？堯不姚告，二女何親？厥萌在初，何所意焉？
瞽【 gǔ 】父仇舜，鰥以不儷。堯專以女，茲俾允厥世。惟蒸蒸翼翼，於媯【 guī 】之汭【 ruì 】。
《天問》第98問之“對”
問曰：璜【 huáng 】臺十成，誰所極焉？
對曰：紂臺於璜，箕克兆之。
《天問》第99——100問之“對”
問曰：登立為帝，孰道尚之？ 女媧有體，孰制匠之？
對曰：惟德登帝，師以首之。 媧軀虺【 huǐ 】號，占以類之。胡曰日化七十，工獲詭之！
《天問》第101問之“對”
問曰： 舜服厥弟，終然為害。何肆犬體，而厥身不危敗？
對曰：舜弟氐【 dī 】厥仇，畢屠水火。夫固優遊以聖，而孰殆厥禍！犬斷於德，終不克以噬。昆庸致愛，邑【 yì 】鼻以賦富。
《天問》第102問之“對”
問曰：吳獲迄【 qì 】古，南嶽是止。孰期去斯，得兩男子？
對曰：嗟伯之仁，遜季旅嶽。雍同度厥義，以嘉吳國。
《天問》第103——104問之“對”
問曰：緣鵠【 hú 】飾玉，後帝是饗【 xiǎng 】。何承謀夏，桀終以滅喪？帝乃降觀，下逢伊摯。何條放致罰，而黎服大說？
對曰：空桑鼎殷，諂羹【 gēng 】厥鴿。惟軻【 kē 】知言，間焉以為不。仁易愚危，夫曷揆曷謀。咸逃叢淵，虐後以劉。降厥現於下，匪摯孰承！條伐巢放，民用潰厥疣【 yóu 】，以夷於膚，夫曷不謠！
《天問》第105——106問之“對”
問曰：簡狄在臺，嚳【 kù 】何宜？玄鳥致貽，女何喜？
對曰：嚳狄禱【dǎo】禖【 méi 】，契形於胞。胡乙鷇【 kòu 】之食，而怪焉以嘉！
《天問》第107問之“對”
問曰：該秉季德，厥父是臧。胡終弊於有扈【 hù 】，牧夫牛羊？
對曰：該德允考，蓐收於西。爪虎手鉞，屍刑以司慝【 tè 】。
《天問》第108——109問之“對”
問曰：幹協時舞，何以懷之？ 平脅曼膚，何以肥之？
對曰：階幹以娛，苗革而格。不迫以死，夫胡狃【 niǔ 】厥賊！ 辛後狂，無憂以肥。肆蕩弛厥體，而充膏於肌。嗇寶被躬，焚以旗之。
《天問》第110——111問之“對”
問曰：有扈牧豎，雲何而逢？擊床先出，其命何從？
對曰：扈釋於牧，力使後之。民仇焉宇，啟床以斮【 zhuó 】。
《天問》第112——113問之“對”
問曰：恒秉季德，焉得夫樸牛？ 何往營班祿，不但還來？
對曰：殷武踵德，爰獲牛之樸。夫唯陋民是冒，而丕號以瑞。卒營而班，民心是市。
《天問》第114問之“對”。
問曰：昏微循跡，有狄不寧。何繁鳥萃【 cuì 】棘【 jí 】，負子肆情？
對曰：解父狄淫，遭愨【 què 】以報。彼中之不目，而徒以色視。
《天問》第115問之“對”
問曰：眩【 xuàn 】弟並淫，危害厥兄。何變化以作詐，後嗣而逢長？
對曰：象不兄龔【 gōng 】，而奮以謀蓋。聖孰兇怒，嗣用紹厥愛。
《天問》第116——117問之“對”
問曰：成湯東巡，有莘【 shēn 】爰極。何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水濱之木，得彼小子。夫何惡之，媵【 yìng 】有莘之婦？
對曰：莘有玉女，湯巡爰獲。既內克厥合，而外弼於德。伊知非妃，伊之知臣，曷以不識！胡木化於母，以蠍厥聖！喙【 huì 】鳴不良，謾以詭正。盡邑以墊，孰譯彼夢！
《天問》第118——119問之“對”
問曰：湯出重泉，夫何罪尤？ 不勝心伐帝，夫誰使挑之？
對曰：場行不類，重泉是囚。違虐立辟，實罪德之由。師憑怒以割，癸【 guǐ 】挑而仇。
《天問》第120——121問之“對”
問曰：會晁爭盟，何踐吾期？ 蒼鳥群飛，孰使萃之？
對曰:膠鬲比漦 ，雨行踐期。捧盎救灼，仁興以畢隨。鷹之咸同，得使萃【 cuì 】之。
《天問》第122問之對
問曰：到擊紂躬，叔旦不嘉。何親揆【 kuí 】發，足周之命以咨【 zī 】嗟？
對曰：頸紂黃鉞【 yuè 】，旦孰喜之！民父有厘，嗟以美之。
《天問》第123——124問之“對”
問曰：授殷天下，其位安旅？反成乃亡，其罪伊何？
對曰：位庸庇民，仁克蒞之。紂淫以害，師殛【 jí 】圮【 pǐ 】之
《天問》第125——126問之“對”
問曰：爭遣伐器，何以行之？ 並驅擊翼，何以將之？
對曰：紂淫以害，師殛圮之。咸逭【 huàn 】厥死，爭徂器之。冀鼓顛禦，讓舞靡之。
《天問》第127問之“對”
問曰：昭後成遊，南土爰底。厥利惟何，而逢彼白雉【 zhì 】？
對曰：水濱玩昭，荊陷弒之。繆迓【 yà 】越裳，疇肯雉之。
《天問》第128——129問之“對”
問曰：穆王巧拇，夫何為周流？ 環理天下，夫何索求？
對曰：穆懵【 měng 】祈詔，猖洋以遊。輪行九野，惟怪之謀。胡紿【 dài 】娛戴勝之獸，觴瑤池以迭【 dié 】謠！
《天問》第130——132問之“對”
問曰：妖夫曳【 yè 】炫，何號於市？周幽誰誅？焉得夫褒姒【 sì 】？
對曰：孺賊厥詵【 shēn 】，爰檿【 yǎn 】其弧。幽禍以誇，憚褒以漁。淫嗜殺，諫屍謗屠。孰鱗以征，而化黿【 yuán 】是辜。
《天問》第133——134問之“對”
問曰：天命反側，何罰何佑？ 齊桓九會，卒然身殺？
對曰：天邈【 miǎo 】以蒙，人幺【 yāo 】以離。胡克合厥道，而潔彼允違。 桓號其大，任屬以傲。幸良以九合，逮孽而壞。
《天問》第135——136問之“對”
問曰：彼王紂之躬，孰使亂惑？ 何惡輔弼，讒諂是服？
對曰：紂無誰使惑，惟志為首。逆圖倒視，輔讒以僇【 lù 】寵。
《天問》第137——138問之“對”
問曰：比幹何逆，而抑沉之？ 雷開何順，而賜封之？
對曰：幹異召死，雷濟克後。
《天問》第139——140問之“對”
問曰：何聖人之一德，卒其異方？梅伯受醢【 hǎi 】，箕子佯狂？
文德邁以被，芮【 ruì 】鞫【 jū 】順道。醢梅奴箕，忠咸喪以醜厚。
《天問》第141——144問之“對”
問曰：稷惟元子，帝何篤之？ 投之於冰上，鳥何燠【 yù 】之？ 何馮弓挾矢，殊能將之？既驚帝切激，何逢長之？
對曰：棄靈而功，篤胡爽焉。翼冰以炎，盍【 hé 】崇長焉。既歧既嶷【 yí 】，宜庸將焉。紂兇以啟，武紹尚焉。
《天問》第145問之“對”
問曰：伯昌號衰，秉鞭作牧。何令徹彼歧社，命有殷之國？
對曰：伯鞭於西，化江漢滸。易岐社以太，國之命以祚武。
《天問》第146——147問之“對”
問曰：遷藏就岐，何能依？ 殷有惑婦，何所譏？
對曰：逾梁橐【 tuó 】囊，膻【 shān 】仁蟻萃。妲滅淫商，民以亟【 jí 】去。
《天問》第148問之“對”
問曰：受賜茲醢【 hǎi 】，西伯上告。何親就上帝，罰殷之命以不救？
對曰：肉梅以頒，烏不臺訴！孰盈癸【 guǐ 】惡，兵躬殄祀！
《天問》第149——150問之“對”
問曰：師望在肆，昌何志？ 鼓刀揚聲，後何喜？
對曰：牙伏牛漁，積內以外萌。歧目厥心，氐顯光。奮力屠國，以髀【 bì 】髖【 kuān 】厥商。
《天問》第151——152問之“對”
問曰：武發殺殷，何所悒【 yì 】？ 載屍集戰，何所急？
對曰：發殺曷逞，寒民於烹。惟栗厥文考，而虔予以徂【 cú 】征。
《天問》第153——154問之“對”
問曰：伯林雉【 zhì 】經，維其何故？何感天抑墜，夫誰畏懼？
對曰：中譖【 zèn 】不列，恭君以雉。胡寅訟蟯【 náo 】賊，而以變天地。
《天問》第155——156問之“對”
問曰：皇天集命，惟何戒之？受禮天下，又使至代之？
對曰：天集厥命，惟德受之。允怠【 dài 】以棄，天又佑之。
《天問》第157問之“對”
問曰：初湯臣摯，後茲承輔。何卒官湯，尊食宗緒？
對曰：湯摯之合，祚以久食。昧始以昭末，克庸成績。
《天問》第158問之“對”
問曰：勛闔【 hé 】夢生，少離散亡。何壯武厲，能流厥嚴？
對曰：光征夢祖，憾離以厲。仿惶激覆，而勇益德邁。
《天問》第159——160問之“對”
問曰：彭鏗【 kēng 】斟【 zhēn 】雉，帝何饗？受壽永多，夫何久長？
對曰：鏗羹【 gēng 】於帝，聖孰嗜味！夫死自暮，而誰饗以俾【 bǐ 】壽！
《天問》第161——162問之“對”
問曰：中央共牧，後何怒？ 蜂蟻微命，力何固？
對曰：鬼嚙已毒，不以外肆。細腰群螫【 shì 】，夫何足病！
《天問》第163——164問之“對”
問曰：驚女采薇，鹿何祐【 yòu 】？ 比至回水，萃【 cuì 】何喜？
對曰：萃回偶昌，鹿曷佑以女！
《天問》第165——166問之“對”
問曰：兄有噬犬，弟何欲？ 易之以百兩，卒無祿？
對曰：咸欲兄愛，以快侈富。愈多厥車，卒逐以旅。
《天問》第167——171問之“對”
問曰：薄暮雷電，歸何憂？厥嚴不奉，帝何求？ 伏匿穴處，爰【 yuán 】何雲？荊勛【 xūn 】作師，夫何長？悟過改更，我又何言？
對曰：咨吟於野，胡若之很！嚴墜誼殄【 tiǎn 】丁厥任，合行違匿固若所。咿【 yī 】嗄【 á 】忿毒意誰與？醜齊徂【 cú 】秦厥詐，讒登狡庸弗以施。甘恬禍兇亟【 jí 】鋤夷。愎不可化徒若罷。
《天問》第172問之“對”
問曰：吳光爭國，久予是勝。何環穿自閭社丘陵，爰出子文？
對曰：闔綽厥武，滋以侈頹。於菟【 tú 】不可以作，怠焉庸歸？
《天問》第173問之“對”
問曰：吾告堵敖以不長，何試上自予，忠名彌彰？
對曰：款吾敖之閼【 ě 】以旅屍，誠若名不尚，曷極而辭？